不確定自己是否過了關的水無憐奈猶豫片刻,決定姑且不要自己嚇自己,淡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讓他接下來的錄製小心說話,就轉過身準備離開。
庫梅爾這個心思深沉的家夥,對她的戒備恐怕要再上一層樓了吧。在組織裡呆著,行事真是必須要萬分小心,容不得片刻的疏忽大意。
一會兒,要不然拍攝的時候她就找個借口呆在船上彆下去了吧……不對,是庫梅爾的話,落單了說不定反而更危險,還是想辦法和幾個女性工作人員住在一起好了……
心事重重的水無憐奈走到了艙室的門口,正準備打開門出去,她的身後,再次響起了唐澤的聲音。
“我聽琴酒前輩介紹過,你是個意誌力相當強悍,忠誠經得住考驗的代號成員。是什麼樣的人能得到琴酒前輩這樣的評價,我真是好奇。有機會的話,不如和我聊聊你是如何成為‘基爾’的?我是個新來的後輩,還需要跟前輩們多學習。”
水無憐奈隻感覺背後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是被他這番話驚的,也是警戒感拉到了極限,克製不住表現出的生理反應。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從琴酒那邊聽說了自己的名號,忍不住來試探,還是說他話裡話外意有所指,因為她剛剛暗示自己從伏特加那裡打聽到了內幕的情報,所以琴酒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已經對她有所疑慮?
可惡,這種說話模棱兩可,卻又怎麼聽都話裡有話的風格……
庫梅爾成為了波本這個神秘主義者的下屬,果然是個壞消息。
心裡琢磨了許多要命的東西,她腳下跨出門去的動作倒是沒有分毫變化。
“當然,有機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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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他們身後的門關緊了,一直靠在牆邊上不說話的安室透才抬起頭,奇怪地掃了門口的方向一眼。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我的身份。所以,你之前的說法很可能是真的?她不是其他機構派出來的臥底,而是單打獨鬥的類型?”
波本這個身份,隨著他圍繞唐澤的幾重身份越來越頻繁的活動,已經越來越擺在明麵上了。
完全不知道組織,或者完全不知道代號成員情況的人暫且不提,但凡能知道唐澤就是庫梅爾的,隻要智力沒有問題,馬上就會意識到他這個唐澤昭的監護人、明智吾郎的經紀人,絕對就是庫梅爾的上司波本。
水無憐奈都已經知道了明智吾郎就是庫梅爾,卻對明智吾郎如何獲得的代號,又是怎麼會選擇了他這個事務所一無所知,完全不像是背後有其他情報來源支撐的樣子。
“包真的呀,我除了故意騙人的時候,說的話什麼時候出過錯?”唐澤從假笑的狀態裡脫離出來,靠在身後的化妝椅上,隨意地回答著,“她的背景與CIA有關,但她現在不能算是CIA的特工。她是CIA特工在組織臥底期間結婚生子,留下的孩子。某種角度來說,她和我是差不多的情況。我隻是比她幸運一點。”
想起水無憐奈的真實背景,唐澤話語裡感歎的味道更重了。
水無憐奈從小在日本長大,除了父親的教育,她對自己的出身應該是沒有什麼真實的認同感的,唐澤有理由相信,她和自己相同,支撐著她一路走到現在的力量,比起培養出來的信念,更多的就是不得不親眼看著父親在麵前死去留下的巨大創傷和仇恨。
一句輕飄飄的斷線臥底,是不能概括水無憐奈的人生的。
“你覺得她作為一個臥底,做的如何?”唐澤感慨完,轉過頭,稍微正經了一些。
在接觸的過程中讓基爾相信庫梅爾的臥底立場,將她也發展為情報網的一部分,同時考察這位沒有得到多少著墨的自強的假酒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臥底,這是唐澤和降穀零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
“能控製的住情緒,能急中生智,已經比很多人強了。”安室透很中肯地評價道,“起碼比赤井秀一的那幫子隊員強的多。”
關於赤井秀一是如何被列入懷疑目標的暫且不提,他到底是如何被朗姆識破,一轉日本大逃亡的,這個過程安室透反正是已經從琴酒和朗姆兩邊聽過不止一遍了。
隻是朗姆是在炫耀自己的釣魚功力,而琴酒是在為自己險些棋差一著而不忿罷了。
——當然,要安室透來評價的話,朗姆那種離譜的釣魚方法還能成功,真是直鉤也能釣上魚,主要不是釣魚的努力,是魚不想活了。
“不說後麵半句也沒問題的。”唐澤委婉地表示,“她是CIA的,很大概率最後還是會和那邊合作。”
所以到最後,不管有多討厭赤井秀一,大家通力合作的場麵總是很難避免的。
都已經聯合到這個程度了,還玩紅方不開麥就不合適了吧?
安室透冷哼了一聲,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就算真的哪天要合作,他來站我麵前,我也還是這句話。我說真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能培訓出做任務的時候還能顧著扶老奶奶過馬路的特工?007看多了?人家水無憐奈沒接受任何正規培訓做的都比他強。FBI,不行。”
回想了一下卡邁爾的工作狀態,又想了想黑方這邊的伏特加,再聯係一下剛剛水無憐奈話裡話外暗示的情況,還真沒辦法反駁的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