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赤井秀一、水無憐奈……
這些因為擁有殿堂,脫穎而出成為了代號成員的臥底們,要怎麼逃脫被無形的殺手獵殺的命運呢?
我是一切的起點,我是這所有糟糕轉折的根源……
“我能靠著自己,調查出降穀先生在警校時的朋友,會輕而易舉察覺你的真實身份。整個零組,有誰能逃開我的獵殺嗎?哪怕不利用那些力量殺死你們,我本身就具備足夠的殺手素質,我會比琴酒做的更好。不止如此,我還能得到諸伏先生的真名,牽連到無辜的諸伏高明警官……”
“唐澤,好了,唐澤。”安室透站起身,靠近過去,“先彆說了。”
唐澤的語速越說越快,明顯是再次陷入了情緒當中。
安室透是能聽出哪個部分是唐澤真正的“噩夢”,哪些則是唐澤順著那個噩夢向下推理的可能性的。
讓他傾訴自己夢見的糟糕發展,可不是為了讓他不斷往最糟糕的地方去思考,然後陷入情緒自顧自崩潰的。
安室透抓住唐澤蓋住眼睛和額頭的手,動作稍顯強硬地將它扯開了。
手掌下的藍色眼睛沒有落淚,但正在兩眼無神地失焦,仿佛在凝視著他自己描述裡那個可怖的未來。
“好吧,我得先承認,你的假設是很可能成立的。”
唐澤要是沒有撐到今天,或者唐澤夫婦在組織的威逼利誘下有所動搖,那麼這些聳人的描述都有可能成真。
“但我相信,就算是在這樣最糟糕的可能性裡,你最後也不會失敗的。”
唐澤愣了一下,稍微從幻想的畫麵當中抽離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看見了什麼,在你不願意告訴彆人的經曆裡,又遭遇了什麼,但我認識的唐澤是個不服輸的家夥。”
盯視著唐澤的眼睛,安室透收起了剛剛那種溫柔長輩的形象。
以臥底多年的精英搜查官降穀零的身份,他非常認真地說著。
“你是唐澤夫婦研究的成果,他們在組織的控製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組織都沒有能掌握他們的研究。難道你被組織控製之後,他們就能完全掌握那些知識嗎?怎麼可能。”
不是他看不起組織的研究能力,而是唐澤一川確實是不世出的天才。
天才對學術的研究影響是非常驚人的。
愛因斯坦就是愛因斯坦,特斯拉就是特斯拉,就算付出再多金錢,1000個平庸的研究者也拚湊不出一個諾貝爾獎。
組織想要在這短短的幾年當中抹除唐澤一川的痕跡,徹底掌握這份研究,那真是太傲慢和想當然了。
“正相反,他們越想要用你父母的研究去控製你,你一定越會恢複回來,掙脫束縛。你可不要忘記了,治療你,才是他們研究的出發點。”
降穀零豎起手指,指了指唐澤的眼睛。
由於靠近的距離,哪怕沒有觸碰到,唐澤也隻覺得眼球仿佛感覺到了刺痛。
“成為臥底之後,我也害死過很多人。包括景。哪怕景的自殺是他自己的選擇,也不能否認他有一部分考慮,是為了保留下我這個火種。這當然是痛苦的。但捫心自問,如果扮演這個角色的是我,比起死亡,我更擔心後繼無人,擔心我死的毫無價值。
“你說的沒錯,你的猜測都是很合理的。你說不定會殺死我,殺死萊伊,殺死更多更多人,你確實會害死很多人……但在最後,你會成功的。你一定可以掙脫出組織的桎梏,逃出那個牢籠,到時候的你,一定能將組織徹底摧毀……”
唐澤現在堅信自己會害死彆人,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和勸解,就算告訴他你不會害死彆人,他也很難掙脫出來。
不如順著他的邏輯,給他一個確切的答複。
一個陷入組織控製的joker,一旦逃脫組織的束縛,那也就具備了如今的唐澤沒有的優勢。
他會比任何人都了解組織在這個方麵的弱點,可以用比擊潰臥底更快的速度,將組織毀滅殆儘。
“而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未來,是我拋棄生命也希望看見的。”降穀零用篤定的語氣,一錘定音一般,給出了自己的回答,“那麼我的犧牲就是有意義的。”
“……降穀先生……”
看著他的眼睛,唐澤的嘴唇顫抖了幾下。
他最後成功了嗎?
當然,他成功了。
不管哪一次。
害死無辜者很痛苦,看著聯絡人被活埋很痛苦,自己遭遇的刑訊更是痛苦,但他成功了嗎?
那是當然。
即便付出的代價巨大,甚至葬送了唐澤自己的未來,但他依舊成功了。
所以,上周目的自己呢?
雖然無法洞察已經偏離太多的那個可能性的未來,但如今的唐澤能站在這裡,能完成這個小概率事件的奇跡,已經證明了一切。
成功了,他當然成功了。
就像是他在那個夢境裡看見的一樣。
他確實與宮野誌保形同陌路,也確實害死了太多無辜者,滿心歉疚、痛苦與不甘,但他已經能走在陽光下,已經能大大方方為宮野誌保治療,組織一定已經被削弱到了一個程度。
踩著無數人的血與骨,帶著累累的罪孽,他一定成功了……
這是犧牲者們想要看見的未來嗎?
看著降穀零的眼睛,唐澤覺得自己得到了答案。
“好了,這種時候就彆用敬語了,尤其是在這個地方。他們現在叫你leader,你卻對我用敬語,聽上去真奇怪。”
降穀零笑了笑,抬起手掌。
唐澤鬆開了一直攥著床單的手,慢慢地抬起,與他擊了個掌。
“……好,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