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實在是難以解釋和他根本沒什麼交集的唐澤,偏偏要把他傷成這個樣子的理由。
說到唐澤……
風見裕也滑動了一下聯係人的頁麵,調出了另一個電話。
這種時候,聯係不上降穀先生的話,實在不行就聯係一下唐澤好了……
畢竟降穀先生自己都說了,當出現無法處理但又非常緊急,必須要解決的情況時,可以酌情告知唐澤,尋求協助。
所以,雖然這麼乾好像是有點不尊重本橋洋司的死活了,但他也隻能……
下定了決心,風見裕也按下了通話鍵。
然後……
風見裕也焦慮地抓緊自己頭上本就不多的頭發,有些崩潰。
“怎麼這個也不在服務區?!難道組織同時讓他們兩個去做什麼任務……麻煩了,該不會做這個事的人,針對的其實是……不行,得先追蹤對方的行蹤……”
————
風見裕也遍尋不見的降穀零,現在正站在冰冷的金屬台前。
……看著被貼滿了傳感器,仿佛被用線材搭了一個巢,安放在裡頭的巨大白蛋,嘴角抽搐。
“這個,難道就是……”他指了指麵前的大白蛋。
視頻裡看著,明明沒有這麼大啊……
“我們的蛋,呃不是,我們那時候,應該沒有這麼誇張。”萩原研二聳了聳肩,“但是你也知道的嘛,班長的女朋友,不,應該說是未婚妻……”
娜塔莉·來間,在伊達航出車禍身亡之前已經在與他談婚論嫁,準備去見雙方父母的階段了。
在這個時候得知了伊達航的死訊,難以接受的娜塔莉在崩潰中自殺身亡。
明白了他意思的安室透再次看向麵前巨大的蛋,大概明白了過來。
“難道,能夠連她都……”安室透這下子是真的結結實實吃驚了,“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他的三個同期相互看了看,很快轉開了視線,沒有接話。
去他的殿堂實地參觀過的他們,大概能理解這中間的邏輯關係。
降穀零,遠要比彆人認為的,甚至他自己認為的,更懷念那短暫的半年同行的時光。
在降穀零的電影院裡,伊達航是負責協調整個大廳的領班,娜塔莉同樣也是員工之一。
更重要的是,在那個用於展示遺物的展區當中,他們都看見了班長那些關於婚禮要素的部分。
戀愛了這麼多年,即將結婚的前夕死去,然後女友也隨之一起殉情這件事,明顯加重了降穀零對伊達航死亡的遺憾,因為他的死亡而形成的次生的悲劇,同樣造成了更深的傷痛。
對自己沒有及時知曉伊達航的死訊,因此沒有保護好他的未婚妻這件事,降穀零的內心或許也是遺憾和自責的。
“他們這個,這不是還挺像的嗎……”鬆田陣平想到這裡,嘀咕了一句。
“喂……”萩原研二立刻拍了他一下,讓他將後麵的內容咽了回去。
諸伏景光瞥了眼試探著伸手去觸碰蛋表麵的降穀零。
雖然沒開口加入討論,但他是讚同他們的想法的。
這也是他會在第一時間想到去通知降穀零,來查看唐澤情況的原因。
在心態這個方麵,能共情唐澤的狀態,並且讓唐澤共情且具備說服力的人選,實在是非降穀零莫屬。
從巨蛋光滑油亮的表麵上感受到了類似人類的體溫,沒有預料到的安室透連忙縮回了手。
“可是,兩個人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其他變化?我是說……”
“這種事情,不要問我。”戴著口罩的灰原哀抱起胳膊,沒好氣地表示,“我隻希望快點搞定這些事情。唐澤一開始可沒說會有這種情況。”
雖然唐澤把整個彆墅的地下室都交給了她,還表示說隻要有需要的話,可以幫她繼續擴建,她的實驗室占地麵積並不小,但相對儀器來說,這個蛋還是太占地方了。
近乎一人高的那幾個蛋已經很讓人難繃了,為了檢測它們的狀態,灰原哀還必須將它安放在儀器附近,這顆2米多的都快頂到天花板了,已經大的快要影響空氣流動了。
“之前的數據還全都作廢了。”灰原哀小小歎了口氣,“試圖從你們這群根本不講道理的家夥身上尋找規律的我,真是個傻瓜。”
經曆過三個蛋的洗禮,她都以為自己已經基本掌握這個好像有點認真又好像有點搞笑的“複活儀式”的流程了,然後唐澤就不聲不響,給她來了個這麼大的驚喜。
物理意義上的大。
“唐澤之前不都說了,估計很快就結束了嗎?”萩原研二同情地看了最近應該很掉頭發的小女孩一眼,“不會太久的。”
“希望如此吧。”灰原哀扶著腰搖了搖頭,“看他的這個心理狀態,我總覺得這肯定不是終點。”
雖然,唐澤將這個組織想瘋了的蘇生歸功於降穀零的意誌與決心,認為能啟動如此龐大過程的願力是非常偉大的事情,但灰原哀隱隱認為,這可能不完全是事情的真相。
話題又回到了唐澤身上,想到唐澤今天的狀況,幾個人不由讚同地點頭。
“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情況,zero,唐澤大概也沒有告訴你,他是如何完成‘你的心願’的。”鬆田陣平看著麵前的巨蛋,吐了一口氣,“他不斷從心之怪盜的行動當中抽取‘欲望的力量’,作為,啟動這一切的‘燃料’,為此忙碌了很長一段時間。事情沒有他說的那麼輕鬆。”
有一說一,米花町的治安狀況放在這裡,心之怪盜隻要想,確實是能輕輕鬆鬆全勤,忙到停不下來的。
但這是因為心之怪盜可以,而不是必須。
唐澤嘴上稱呼這個為順手為之的小贈品,但他為了加快進程,不斷給自己和團裡的其他人增加工作量是事實。
“小陣平說的很抽象,你或許很難想象。但這句話的重點其實不在於唐澤做了什麼……”萩原研二搖了搖頭,“而在於這種燃料,其實是唐澤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製造的。”
適應了遊戲麵板這一大前提,又提前預知這種結晶機製的唐澤自己覺得一切順理成章,但在其他人眼裡,這其實是個有點怪異的事情。
這個結晶是產生在唐澤那個神奇的胸針掛墜上的,甚至說,唐澤自己就是那個晶簇,都沒問題。
而唐澤將欲石轉化為類似X合金的產物,再用它完成許願和複活的過程,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唐澤一個人在完成的。
假設怪盜團沒有其他人,隻有唐澤一個,他依舊可以完成這麼一個程序,他們隻是起到了一個加速的輔助作用。
所以……
“追根究底,這應該是唐澤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前我還沒有那麼明確的感覺,今天看見他這樣子,”鬆田陣平推了下墨鏡,同樣摸了摸微微發著光的蛋,“他自己都說了,認知訶學是基於認知的研究和學科。他一定是自己非常強烈地希望挽回什麼,他的能力,才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這一切和唐澤的真實想法依舊脫不開乾係。
想到之前看見的狀態低迷的唐澤,安室透抿了抿嘴,沒有否認他的想法。
“唐澤,一直在說自己做了噩夢。”安室透轉過頭,將注意力暫時從那個引人注目的蛋上挪開了,“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些東西,可能已經壓在他心裡很久了,畢竟他自己對我說過,他認為‘能做夢是很了不起的能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在了那顆巨蛋上。
“了不起的能力嗎……”
————
“根本突破不了信號封鎖——啊,降穀先生和唐澤該不會已經被組織盯上,帶走秘密乾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