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開始,寺廟納入國家收稅範圍。
元代,對寺院地稅實行“驗地收稅”,免除丁稅,商稅則多數時期需繳納,僅個彆階段豁免。
但差役和力役基本免除。
第四次滅佛,則是周世宗。
後周世宗吸取曆次滅佛教訓,所以這次滅佛顯得更加理性。
一:禁止私度僧尼,嚴禁奴婢、罪犯等出家,廢除所有無敕寺院,不允許新建寺院。
二:僧尼中有懷才抱器、年少驍勇者,若想出仕任官、從軍報國者,可以申請應試,朝廷量其才而用。
三:革除佛教中的一些舊弊端,對有些僧尼采取的燒臂煉指、釘截手足等毀壞身體的做法,一律禁止。那些用於蠱惑人心的旁門左道、妖幻之術,也一並禁止。
四:沒收民間銅器佛像,用以鑄錢。
五:每年造僧帳兩冊,將寺院僧尼數目報告中樞,僧尼凡帳籍內無名者,均令還俗。】
~~~~~~
大明,永樂年間。
殿內,天幕光影流轉,映照著幾張神色各異的臉。
“這是原因,不是誘因。”
朱瞻基掰著指頭,條理分明地分析起來:“魏太武帝受道士寇謙之、重臣崔浩的影響,才開始崇道抑佛。”
“魏太武帝頭兩次動手,哪次不是留了餘地?”
“第一次,不過是罷黜五十歲以下僧眾;第二次,也隻禁了貴族供養沙門。”
“若非那道士寇謙之和信道如癡的崔浩,日日在太武帝耳邊種下疑心的種子,怎會引出第三次那等血流成河的慘劇?”
“再說周武帝,漢化既深,本意是調和。”
“道士張賓獻策,以儒統攝,定下‘儒先、道次、佛末’的規矩。”
“佛門若肯低頭,何至於招來第二次滅頂之災?這分明是儒道聯手,逼佛就範!”
“至於唐武宗……”朱瞻基嘴角勾起淺笑,“若無道士趙歸真、劉玄靖在旁煽風點火,若無宰相李德裕在朝堂推波助瀾,他豈會輕易下那滅佛的決心?”
“說到底,那場滅佛,骨子裡是朝堂傾軋,黨同伐異。”
朱棣端坐椅上,濃眉緊鎖。
大胖捧著肚子,胖臉上滿是茫然。
漢王爺擰著脖子,一臉“啥玩意兒?”的表情。
趙王爺則乾脆半闔著眼,仿佛神遊天外。
朱瞻基開頭那句“原因、誘因”,他們倒是聽明白了。
可後麵這一連串的“道士”、“耳邊風”、“儒道聯手”、“朝堂傾軋”……前言不搭後語,雲山霧罩的,這小子到底想說什麼?想表達什麼深意?
朱棣內心深吸一口氣,朕是皇帝!還是他爺爺!朕不懂!但不能問!
大胖偷瞄一眼朱棣,爹不問,我也不問。
大胖微微轉頭,打量著朱瞻基,我是他爹,親爹!這臭小子……算了,回去再收拾他,當著老二、老三的麵問,太丟份兒了!
漢王爺:嗬!皇帝要臉,太子也要臉,合著就我漢王爺該丟人?我偏不問!開口詢問還顯得我還不如這小子伶俐!
趙王爺:五百章,一百八十萬字,我出場的字數連一千字都沒有,哼!丟臉的時候想起我來了?門兒都沒有!你們猜去吧!
殿內一時陷入一種尷尬而微妙的寂靜。
就在這時,一直垂目撚著佛珠的老和尚姚廣孝,緩緩抬起了眼皮。
他似乎明白了朱瞻基想要說什麼,嘴角牽起一絲幾不可察的了然笑意。
“太孫殿下博古通今,老衲佩服。”
“隻是老衲有一事不明,陛下欲征漠北,為何偏要大張旗鼓,將那故紙堆裡漢高祖劉邦‘白登之圍’的舊賬翻出來,反複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