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後人說倭島有巨量金銀礦藏,他也興趣缺缺。
挖礦?那得多慢!哪有縱兵劫掠來得痛快?
即便不搶,通商收稅,來錢也比吭哧吭哧挖礦快得多。
漢臣們群起上書,慷慨激昂,言必稱“為後人雪恥”、“血洗倭島,揚我國威”。
忽必烈冷眼旁觀,心中洞若觀火。
彆以為朕不知道,你們不是想報仇,你們不過是看中了倭島的金銀,想借此機會擴充海上勢力,中飽私囊罷了。
但他並未點破,隻是以“國內未靖,海船不足遠航”為由,暫且安撫下去。
然而,事情很快起了變化。
評論區裡,出現了蒙古族人的呼喊。
他們聲淚俱下地控訴,祈求祖先為後人報仇。
其一,是針對那北方的毛熊。
祈求將他們的祖先殺得乾乾淨淨。
其二,便是倭島。
因倭人在後世戰爭中,曾占領東部蒙古,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這下,徹底點燃了蒙古貴族的怒火。
“大汗!此仇不報,何以麵對長生天?何以麵對後世子孫?!”王帳之中,蒙古勳貴們群情洶湧,幾乎要拍案而起。
蒙古貴族真是單純想為後人報仇?
恐怕不是,他們打的主意和漢臣差不多。
隻不過之前是漢臣提議為後人報仇,自然漢人為主,漢人占的利益多些。
但現在既然有蒙古後人祈求祖先報仇,你們漢人就閃一邊去。
我們幫蒙古後人報仇的時候,會順便幫你等把你們漢人後人的仇也報了。
忽必烈頓感壓力如山。
看似有兩個仇敵可選,但實際隻能選擇一個。
毛熊的祖先羅斯諸公國,乃是金帳汗國的附庸。
自己若以“為後人報仇”之名北伐羅斯,其他汗國會如何想?
他們絕不會認為這是跨越時空的複仇,隻會認為這是大元皇帝欲吞並諸汗國、重歸一統的野心的第一步!
說好各過各的,你當你的大元皇帝,我們奉你為名義上的蒙古大汗,但你居然進攻我的附庸,你是不是想當真正的蒙古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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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他們必然聯手反撲,戰火將燃遍整個邊境,得不償失。
於是,所有的壓力,瞬間聚焦到了隔海相望的倭島。
討伐倭島成了漢蒙臣僚罕見的一致目標。
忽必烈雖然知道他們,嘴上全是複仇大義,心裡全是盤算生意。
但皇帝稱孤道寡,卻不能真的成為孤家寡人。
當所有臣子,無論派係,都同聲要求一件事,並且搬出了“為後世子孫報仇”這麵無可指摘的大義旗幟時,皇帝已沒有反對的理由。
“打吧,打吧。”忽必烈最終揮了揮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譏諷。
等真打下來了,就倭島那點破礦,朕看你們怎麼狗咬狗!
~~~~~
大明,洪武十年。
宮燈初上,一場看似尋常的家宴正在微妙的氣氛中進行。
朱元璋紅光滿麵,帶著幾分得意,用筷子敲了敲碗邊,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
“咱呐,又找到了鐵證!”
“後世那幫子窮酸文人,就是借咱來指桑罵槐,變著法兒的編排教書先生!”
老朱拋出的重磅證據,便是——科舉。
他掰著手指頭,開始細數:“洪武三年八月,咱大明開國第一場鄉試,熱熱鬨鬨地辦起來了。”
“轉過年的洪武四年二月初九,會試開考,四月十八結束,取了一百二十個幸運兒。”
“三月初一,咱在殿上親自策問,點出了咱大明朝第一位狀元……本來該是那郭翀,可惜那小子長得太寒磣,就給降成了榜眼,換了儀表堂堂的吳伯宗當狀元,探花是吳公達。”
“狀元榜眼探花,江西、山西、浙江三地各有一人。”
“二甲十七人,江浙占十二人。”
“三甲一百人,南方士子有八十餘人。”
“當時咱覺得天下剛定,急需人才,還下令連著考三年。”
老朱說到這兒,語氣一轉,帶上了幾分自嘲和懊惱:
“可連考三年後發現,取上來的多是些‘後生少年’,文章寫得花團錦簇,真讓他們去辦事,屁用沒有!”
“而且瞧那籍貫,幾乎全是南方在唱獨角戲。”
洪武六年,朱元璋做出了一個震驚天下的決定:暫停科舉。
“咱停了整整九年!”他拍了拍桌子,強調道,“那教書先生呢?他停了六年,巧不巧?”
“咱那是不得已而為之,沒辦法了!”
“他呢?他也是沒辦法!”
“若是按老辦法選人,不出十年,朝廷上下全得是那些舊文人和他們教出來的徒子徒孫,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咱雖然停了科舉,可沒停止選賢任能。”
“那教書先生也沒停,他的基本盤就是工匠和農民,他從底下提拔人。”
朱元璋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盤作響:“所以啊,咱這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咱這是有理有據!”
“後世那些小人,就是借著罵咱來膈應他!”
指桑罵槐,也得看這槐樹是誰。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有人把你比作司馬懿來罵,你恨不得弄死他。
但有人把你比作諸葛亮來罵,你不僅不生氣,還會鼓勵他,多罵兩句,我喜歡聽。
老朱得意洋洋地環視一圈,目光掃過馬皇後、太子朱標,最後落在朱棣身上。
朱棣在一旁低著頭,極小幅度地動了動嘴皮子,用幾乎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逮著點由頭就臭顯擺……”
可他忘了,他爹是從千軍萬馬和無數陰謀詭計裡殺出來的皇帝,耳聰目明遠超常人。
“老四!”朱元璋瞬間瞪圓了眼,“咱耳朵還沒聾呢!”
“內閣那筆爛賬,咱還沒跟你算清楚呢!”
朱棣:……
又來了又來了!
說好翻篇的呢?
您不講武德,就彆怪兒子我掀桌子了!
朱棣抬起頭,臉上擠出幾分委屈和不服:“父皇,內閣之事,難道錯全在兒臣嗎?”
朱棣還得感謝評論區那位“永樂”的自己,不僅分享科技、典籍,連各朝史料都打包贈送,讓他此刻有了充足的彈藥。
他扳著手指,開始引經據典:“按原本曆史,三年後,也就是洪武十三年,您廢除了中書省和丞相製。”
“但同年九月,您就設了‘四輔官’,找了些老儒生和退休官員充任,處理文書、提建議、推舉人才。”
“雖然大權始終您自己抓著,可因為這職位權責不清,最後基本就成了擺設,光管禮儀了,壓根沒能替您分憂,於是在洪武十五年七月被您廢了。”
“但您也不是鐵打的神仙,活兒總得有人乾,所以您又設置了殿閣大學士作為文書侍從。”
“品級壓得低低的,明確就是秘書,負責傳達筆錄,弱化他們參政的職能。”
“兒臣所做的,不過是遵循父皇您的舊例,摸著您過河罷了,有何錯處?”
朱元璋被這番精準反擊堵得一時語塞,氣得胡子直抖,半晌才怒道:“咱沒形成定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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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立刻懟了回去:“大明國祚二百七十六年,內閣又何曾有過明確的定製?”
“六部強則內閣弱,內閣強則六部弱,內閣議政,六部行政,上頭還有司禮監看著,最終拍板的還不是皇帝?”
“兒臣這套,和您的做法,本質上有何區彆?”
朱元璋被噎得夠嗆,立刻轉移戰場:“是!權力是在皇帝手裡!”
“那修仙的萬壽帝君功過咱先不提,好歹他沒丟權。”
“那你給咱解釋解釋,那萬曆皇帝是怎麼回事?”
朱棣一臉無辜,甚至有點耍無賴地攤手:“那是永樂朝朱棣的兒孫!關我洪武朝的朱棣什麼事?”
眼看一場溫馨的家宴即將演變成全武行,標準的“父慈子孝”洪武劇本就要上演,一直安靜旁觀的馬皇後終於放下了筷子,輕輕開口。
“重八,”她微笑著看向朱元璋,語氣平常得像在聊家常,“我近日閒著無事,倒也悟出些道理。”
“你說,這婚姻的本質,是不是就是為了維護社會穩定,以家庭為單位,給社會提供勞力,生兒育女,擴大消費,促進經濟繁榮?”
“你覺得我悟得可對?”
朱元璋:……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洪武大帝,臉色瞬間像是生吞了一整根黃連,憋得那叫一個精彩。
他狠狠瞪了朱棣一眼,重重哼了一聲,算是暫時休戰。
隨即變臉似的擠出笑容,招呼太子妃常氏:“快,把咱的好大孫抱過來給咱瞧瞧!”
馬皇後見狀,唇角微揚,也不再深究,從容地拿起公筷,給兒孫子們布菜:“好了好了,都吃飯,菜都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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