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捧著大皇子剛批閱的奏疏正在品評,雖然眼睛在看著奏疏,卻也用餘光察覺了李象的不妥。
於是放下奏疏勸慰道:“殿下,何必如此緊張,方才你批閱的奏疏,老臣都已經看過了,雖說比起你父皇來說,還顯得有些稚嫩,可路子是對的。
碰到有人語出驚人,就是要如此,凡事先穩住,然後派人調查,沒有結果之前,需安坐如山,不能表露任何傾向,殿下做的很好啊。”
李象猶豫了片刻,說道:“舅姥爺,晚輩倒是不發愁如何批閱奏疏,這些東西小姑父都教過我……”
“小姑父?你說崔堯?”
李象點頭道:“是的,其實父親的奏疏有三成都是小姑父批閱的。”
長孫無忌遲疑了一下,隨後說道:“崔堯乃是你父皇之心腹,些許僭越,不打緊,想來那三成也是無關緊要的奏疏。”
李象搖頭道:“非也,非也,凡是小姑父經手的都是父皇難以決斷的奏疏。”
……
……
呃,這是不是說反了?
要這麼說,陛下豈不成了崔堯的門下省?專門替他篩選無關緊要的奏疏?
長孫無忌想了想,還是覺得莫要背後論人長短,這方麵他有慘痛的教訓。
“那你父皇平時批閱的時候,你可學到了什麼?”
李象點頭:“父皇批閱起來,最是迅捷。”
長孫無忌笑道:“看,看,這便是經驗之談,以後你也要多加學習才是。”
話未說完,李象便直言道:“父皇批閱奏疏,首要先看字數,若是百餘字的奏疏,便草草看一眼,批個閱字就得。
若是長篇大論,便扔給武妃娘娘,由她代寫。
若是二人都難以決斷,便由小姑父乾綱獨斷。
舅姥爺,你是不知道,他們三人簡直神了!寫得字簡直一摸一樣!任誰也看不出來,是三個人一起乾的活。
我就比較苦惱,我這筆字太過平庸,上不得台麵,你說我要去哪找幾個能和我寫的一樣筆跡的人哩。”
長孫無忌一臉懵逼的看著李象,槽點多到了無法吐槽的地步。
這他媽什麼玩意啊?世民的血脈被掉包了吧?啊?
絕對被掉包了吧,打從承乾起,就不像個好玩意,和世民比起來,簡直判若雲泥!
認真說來,承乾和李象這樣子的,才像是真父子吧?
他媽的,如此沒溜的皇帝,真真讓老夫開眼了!
長孫無忌,強行運氣,逼自己冷靜,自己可是顧命大臣!
忍了半天才調整好情緒說道:“既然殿下對明日的監國一事沒有什麼顧慮,為何要顯得如此坐立不安呢?”
李象這才想起剛才思考之事,於是想了想便脫口而出!
“舅老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兩日奇怪的緊,總感覺有人要害我。”
長孫無忌頓時瞳孔微縮,扔掉手中奏疏追問道:“誰?你是如何判斷的?”
李象既然說出口了,也就不再猶豫,父皇和小姑父都說過,舅老爺是可以無條件信任的。
“就……我有一個朋友,男的。
我與他比較親密,可這兩日他的眼神怪怪的,總是睡到半夜便輾轉反側,昨日我半夜出恭,卻看到他在臥房裡磨刀……
我思來想去,覺得有些不妥啊。”
臥槽!這信息量太大了,懵的長孫無忌兩眼發黑。
“你如何會在臥房看見你的那位朋友呢?”
李象不語,隻是直愣愣的看著長孫無忌,半晌才說道:“這個重要嗎?”
長孫無忌煩躁的揮揮手:“不重要,彆管你那好友是不是起了異心,趁早關起來就是。”
“可這隻是我的懷疑,平日裡他對我極好的,說是百依百順也不為過。”
長孫無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他媽叫什麼話,一個男子?對你百依百順,還夜宿一間臥房……
基本,可以實錘了,此子有乃父之風!
長孫無忌站起身來,雙眼瞪著李象說道:“那人在何處?”
李象說道:“在我府上啊。”
長孫無忌站起身便走!
“誒誒,舅老爺,你去哪啊?奏疏你還沒看完呢?我這批了兩摞哩。”
長孫無忌頭也不回的說道:“老夫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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