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讓他心頭一震，與灣市那位犧牲的發改委乾部隻差一個字。
“李建軍是誰？”周誌高舉起工牌。高主任眼神閃爍：“好像是……新來的安全員，可能辭職了吧。”
潘誌遠卻注意到坑底漂浮的文件碎片，用樹枝挑起一塊——上麵印著“工程量簽證單”，簽署日期是三個月前。
返回車上時，周誌高收到條加密短信，來自林昊：“西南扶貧辦副主任張某已被控製，供出陳宏用‘特殊土方費’名義行賄1500萬，實際施工量不足申報的30。”
傍晚抵達縣城時，預定的酒店被臨時告知“電路維修”。
高主任尷尬地搓手：“要不……先去吃飯？”潘誌遠突然說：“去縣招待所吧，我記得那裡有間能俯瞰整個縣城的會議室。”
招待所的會議室裡，周誌高將衛星地圖鋪在桌上，用紅筆圈出三個點：“宏遠公司的三個物料倉庫，都在離項目地50公裡外的工業園區。”
他看向高主任，“按預算，光運輸費就得花2000萬，可我今天看到的施工車輛，輪胎上連泥土都沒有。”
高主任癱坐在椅子上，汗水浸透了襯衫。
楊靜打開投影儀，播放的不是項目宣傳片，而是上午拍攝的實地視頻：荒坡上孤零零的鐵皮棚，積水坑裡的鋼筋水泥，以及那塊變形的工牌。
“周主任，我……我交代。”高主任的聲音顫抖著，“陳宏答應給我300萬，讓我把預算做高。那8000萬的‘特殊土方費’，其實是他們用來洗錢的名目……”
突然，窗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
周誌高掀起窗簾，看見十幾輛越野車堵住了招待所大門，車燈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潘誌遠握緊了腰間的對講機：“周書記，是陳宏的人。”
楊靜迅速關閉投影儀，從背包裡掏出個黑色設備——那是林昊給的信號乾擾器。
周誌高走到高主任麵前：“想活命，就告訴我們陳宏在哪兒。”
高主任指著地圖上的“黑風口”：“他……他在那裡的度假村，帶著保鏢……還有……還有筆沒到賬的扶貧款，準備跑路……”
深夜的黑風口霧氣彌漫，度假村的霓虹燈在霧中若隱若現。
周誌高帶著潘誌遠和楊靜，在十名便衣保鏢的掩護下靠近。
突然，前方傳來槍聲，子彈打在樹乾上濺起木屑。
“散開！”周誌遠低聲命令。
保鏢們迅速組成防禦陣型，楊靜則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林昊的回複：“武警中隊已出發，五分鐘到達。”
度假村二樓的窗戶突然打開，一個人影探出頭來，正是陳宏。
他看見周誌高時，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周誌高！你斷我財路，我要你命！”
說著舉起了手中的槍。
千鈞一發之際，一名保鏢猛地推開周誌高，子彈擦著他的肩膀飛過。
潘誌遠趁機撲向陳宏，兩人在陽台上扭打起來。
周誌高捂著流血的肩膀，看見陳宏從懷裡掏出個u盤：“這是你們貪汙的證據……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證據在這裡！”周誌高突然舉起手機，屏幕上播放的是張某的審訊視頻，“陳宏，你行賄的錄音、轉賬記錄，我們都有！”
陳宏愣住了，潘誌遠趁機奪下他手中的槍。
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武警車隊的燈光刺破濃霧。陳宏癱坐在地上，u盤從手中滑落，摔在石板上裂開。
周誌高撿起破碎的u盤，看著裡麵露出的芯片。楊靜遞來紗布，幫他包紮傷口：“周書記，您又受傷了。”
“習慣了。”周誌高笑了笑，望向山下的縣城。
霧氣漸漸散去，東方泛起魚肚白，遠處傳來孩子們上學的歌聲。
返回京城的飛機上，潘誌遠看著周誌高肩膀的繃帶：“周書記，您這次太冒險了。”
周誌高望著窗外初升的太陽：“潘副主任，你說為什麼總有人敢動扶貧款？”
潘誌遠沉默片刻：“因為他們覺得山高皇帝遠，覺得老百姓好欺負。”
“可他們忘了，”周誌高的目光堅定，“隻要有一個老百姓還在受苦，我們就不能停下腳步。”
“扶貧不是數字遊戲，是要讓每個孩子都能上學，每個老人都能安享晚年，每個家庭都能過上好日子。”
楊靜拿出平板電腦，上麵是西南項目的新規劃圖：“周書記，我重新做了預算，把虛報的部分全部砍掉，省下來的錢可以給當地建五所希望小學，十座養老院。”
周誌高點點頭，拿起筆在規劃圖上簽下名字。
國家的錢就是民眾的錢，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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