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也著實為難啊。”張周搖搖頭。
意思是,我是好人,我從來沒想過怎麼懲罰張延齡的問題,因為我沒針對他,所以陛下您問錯人了。
朱祐樘道:“既是上天警示朕未有識人之明,也是警告朕對張氏外戚過於縱容,朕總要做點事情,才能平息世人的議論。其實朕也並不是……唉!讓朕不好說。”
既想懲罰,還不想懲罰過頭,最好是自罰三杯,卻讓外人覺得“哇塞皇帝您可真是賞罰分明”。
張周心說,淨想美事呢?
張周道:“陛下,無論是關押或是流放,都不適合用在建昌伯身上,那為何不讓他去西北從軍呢?”
“從軍?”朱祐樘皺眉。
大明勳貴從軍的多,但外戚從軍……怎麼聽都不靠譜。
他們會打個屁的仗,去了西北,就是不乾正事惹亂子的。
張周道:“王侍郎人在西北,估計一時半會不會班師,連朱知節在他手底下都能教得很好,讓建昌伯去曆練一番,何嘗不可?陛下不也說,平江伯陳銳不堪大用,想調他回來,但西北總還是需要有勳臣來鎮守的。”
朱祐樘皺眉道:“讓延齡領兵,朕更不放心。”
雖然皇帝寵信張家兄弟,但他並不蠢。
讓張延齡去西北領兵,那跟把西北丟給韃子沒什麼區彆。
到時絕對是,張延齡守哪丟哪。
張周笑道:“很久是跟在王侍郎身邊,給個名頭,不給他調兵的權限便可。”
朱祐樘想了想,未置可否。
一旁的戴義笑道:“陛下,此提議倒也並非不可。想來,這可以讓建昌伯多加鍛煉,連皇後娘娘……也會有所期許?”
戴義就差說,咱就是糊弄皇後的,咱明知道張延齡那貨去西北,肯定被折磨到不成人型,但問題是,這機會彆家的勳貴搶還搶不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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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個機會,既讓陛下對臣民有個交待,還能讓皇後不鬨騰。
這麼好的計策,為何不應呢?
“嗯。”朱祐樘點點頭,也沒馬上做決定,“再議吧。秉寬,先前的事朕還沒跟你談完,我們接著說。”
……
……
朱祐樘拉著張周,談到很晚,最後竟在書桌前倒頭睡著。
後麵由戴義等人扶著他到龍榻前,寬衣就寢。
張周則鬆口氣,想想這會肯定是沒法出宮,隻能先找地方對付一晚。
“張先生,不如您就先到司禮監的值房對付一宿?”戴義過來道。
張周道:“不必,隨便找個地方讓我能歇會就行。說起來……還真有些累了。”
戴義歎道:“您是累,咱家等人難道不累嗎?不過為了讓陛下寬心,這點疲累又算什麼?您是不知,陛下很久沒今日這麼高興了。”
張周汗顏。
被皇帝這麼拉著談事,可不是什麼好征兆。
要不要個人生活了?
“勞煩戴公公給找個地方,我合衣而睡便可。”張周道。
“您請。”戴義笑著給張周引路。
……
……
翌日清早。
眾大臣便開始陸續進宮往午門去。
當天有個很重要的議題,就是給西北有功的軍將進行論功行賞,最重要的莫過於給王越的爵位,到底是威寧侯,還是威寧伯。
“劉閣老,您可有聽說有關鬻題的傳聞?”
禮部尚書徐瓊,特地在入宮時,往劉健那邊靠近,低聲問一句。
旁邊隻有謝遷能聽到這話。
劉健搖頭,沒說自己不知道,還是不想理會。
謝遷問道:“是會試的題目,提前流傳出去?”
徐瓊道:“暫且不知,不過似乎這件事的源頭,在程篁墩身上。”
“嗬嗬,捕風捉影的事,沒有確鑿證據,便公然誣陷朝中重臣,那些士子可真是被驕縱壞了!”謝遷笑著說出這番話。
顯然連謝遷都不想相信程敏政會涉及到泄題。
泄題對程敏政有什麼好處?程敏政是缺錢,還是缺名聲?做事要講求個目的性,怎麼看程敏政在泄題上沒有令人信服的動機。
更何況先前程敏政已因所謂的鬻題被人非議過一次了,難道程敏政就真的不怕死,知道自己正在風口浪尖上,非要逆勢而為?
劉健一改之前很少主動對朝事發表意見的作派,對此評價道:“若僅僅是士子的議論,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等放榜之後,一切自會明了。”
徐瓊道:“就怕等不到那時候,現在外間已傳得沸沸揚揚,科道的言官已有前去過問的,聽聞還有人在查有關鬻題的細節。隻怕這兩天,會試內簾的人還沒出來,或就會東窗事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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