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看著父親。
“秦大人曾經給我捎過一封信,告誡我無論何時一定要守,理。爹,秦大人他是說道理的理。”
“是啊,人活在世上可不得講道理嗎?就像有很多時候按道理來說是不可以的,可是如果那道理是拿在你手裡的時候呢?”
“爹!”
“彆這麼大聲,再嚇著我外孫子。”
老江皺了皺眉頭。
“爹也就是順嘴這麼一說,事情還遠遠到不了那一步。我隻是跟你說清楚我的態度而已。
放心,你爹真沒愚忠到要拿兒女的性命去儘忠的那個地步。
那些文官天天掛在嘴上都說什麼家國天下,你看看家還排在前頭不是?要是連家都護不住,我還保的什麼國呢?”
他的眼神很複雜,不知道到底想到了什麼,情緒來來回回轉換的很快,但是最終還是慈父之心占了上風。
“彆怕,爹能護好你們。”
父愛如山,也許平常的時候並不高調明顯。但是當危險來臨的時候,這座山就會變得特彆可靠,能為兒女抵擋住一切。
江晚將眼底漫上來的濕意掩下去,她覺得自己可真幸運,這輩子攤上了這麼好的一對爹娘。
“爹,我不想把家裡也牽扯進來。您說我跟太子把話說明白怎麼樣?
他是個極聰明的人,而且我冷眼看著他對李呈修也是有真感情的。
我幫他打消掉顧忌,陰謀有時候並不如陽謀好用。您看可不可行?”
江懷良想了想才回她。
“你先彆有動作,我明日抽個空跟老秦商量一下再說。”
“好。”
伸手撐著椅子扶手站起來,笑著跟父親道彆。
“爹,天也不早了,娘大概還在院裡等著您呢。我這就先回去歇著了,您也彆忙的太晚。”
“成,你回去吧。外頭有點黑路上可當心著點腳底下,叫紅珠紅袖帶人多挑兩盞燈籠。”
“哎,知道了。”
剛抬腿走了幾步,又轉回身來。
“對了爹,我前段時間閒著沒事兒,跟針線房學著給長輩們做了幾件衣裳,一會兒我叫人給你們送過去。”
“嘿嘿,還是我大丫頭知道孝順…”
“您明日把秦大人的那份也捎過去吧,省的我專門叫人送了。爹,我先回了啊。”
看著長女溜得飛快的身影,老江小心眼子的在背後哼哼唧唧。
“哼,個偏心的丫頭,倒是會使喚你爹!”
不管他回院子裡跟媳婦兒怎麼嘀咕抱怨,第二日還是揣上一個包袱往馬背上一係,直接上朝去了。
今日十五,大朝會。
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但凡是有資格上朝的,全一個不落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