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破人之時便受夠了那種無能為力,也曾發過誓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淪落到那等不堪之境!
“賭什麼?如今,我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百官之首,縱是有些許掣肘,可我依舊是開國丞相。
不出意外的話,我季洵的名字會隨著大裕開國之君而史書留名。
所以你身後的那人,又能拿出什麼潑天的利益來,從而讓本相甘願犯險入局?”
抬眸看過去,眼底儘是鋒芒。
仿佛這個時候兩兩對坐著的不是父子,而是政客。
他的聲音清醒到讓人心顫。
季蘊之卻感覺不到害怕,他甚至抑製不住激動的微微吞咽了一下乾澀的喉嚨。
“史書留名算什麼?大權在握且能名垂青史萬古流芳,豈不更為妙哉?”
眼角閃過微芒,季洵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譏諷,狀似不感興趣的搖了搖頭。
“不夠。
你說的這些,我作為丞相作為帝師,穩紮穩打的慢慢來,最後應該一樣能夠達成。
這不值得我以身犯險,放手一搏。”
老狐狸,可真難殺!
季蘊之在心裡狠狠的咬了咬牙,略顯忌憚的又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收起喉中全部的嗓音,隻是唇形微動吐出氣聲。
“…如果,再加上逆天改命呢?”
季洵立刻被勾起了興致。
“何意?”
年輕的狐狸靠近老狐狸,抬起手遮耳低語了一番,終於讓老狐狸的聲音裡添入了驚和喜。
“你當真有把握嗎?”
“自然。”
兩雙狡詐的眼睛撞在了一處,裡麵的野心勃勃如出一轍。
“老夫,賭了!”
季洵終於吐口。
季蘊之唇邊的笑容,便帶出了一抹得意來,連口中的稱呼都刻意改的更為親近了一些。
“爹,既然您也已經決定了要博一博,那錢家人入仕之事,您能否先高抬貴手?”
“怎麼,錢家也上了你們的船?”
沒聽到承認但是長子也沒有否認,季洵就無所謂的抬手,摸了摸剛蓄起來沒多久的胡子。
“這個事兒你找我沒什麼用,那錢家子弟的情況跟你差不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開罪了皇上皇後。
若是真想上仕途的話,估摸著他們錢氏得出點大力氣。
其實昌平伯早前便來走過我的門路,不過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有搭他的話茬。
我兒若是確實想助錢氏一把,那就讓他們多準備些厚禮,老夫便腆著老臉替你去帝後麵前求個體麵。”
“多謝父親!”
“謝什麼,這便算是我季家先給出的誠意罷了。不過蘊之啊,你總操心著旁人作甚?如何不操心操心你自己?要不然為父稍後便進宮,先替你求個恩封如何?”
“兒子這邊不急,您先幫著錢氏疏通一番就好,我這邊自有日後章程。”
季洵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了然的點頭附和道。
“既然我兒自有淩雲誌,那為父也不阻你上青雲,且看日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