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捕快露出一口白牙,“守著你還不簡單?你且等著。”
不待田翠姑反應,他便轉身進了府衙,不過片刻便領出來一位女捕快。
女捕快身姿挺拔,一頭高馬尾紮在腦後英姿颯爽,腰間與孫捕快一樣彆個鐵尺,將莫輕晚瞧得嘴巴微張,眼中全是欣賞。
“捕快還有女的?!”
田翠姑這話一出,算是將女捕快給得罪了。
“女人如何不能做捕快?”女捕快扶著鐵尺走來,垂下眼皮看著田翠姑,“就是你要將女兒賣給彭大頭?不是上茅房嗎?走唄,我看著你上。”
田翠姑再一次吃了癟,看著她手中閃著寒光的鐵尺訕訕不語。
待二人往茅房去後,王廣進微歎,“餘大人這是從哪兒招來的女捕快?沈大人之前也想招來著,奈何縣裡實在沒有合適人選,有幾位說她們再練練,今年下半年再來應招。”
孫捕快笑道:“蘇捕快看著瘦,實則身手厲害著呢。她外公是鏢頭,她從小便在鏢局長大,該練的,是一樣沒落下過。”
並非瞧不起女子,而是男女之間身體構造本就不同。
先天氣力不足,那便隻有後天加練,莫看蘇捕快身手與他們不相上下,但她私底下付出的努力,實則比他們要多得多。
......
十一個一兩銀子,再加上一兩碎銀,完完整整到了藍大夫手中。
田翠姑不想太過吃虧,將散落在地上的人參等藥材拿布一包,攏著便神色恨恨,頭也不回地跑出醫館。
她會不會善罷甘休,沒人在乎。
病榻上的宋巧呆呆看著莫輕晚手中的契書,早已淚流滿麵,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已丟失。
藍大夫幫他們拉起了簾子,將地方留給了他們,“這小姑娘呀......算是苦儘甘來了。”
簾子內獨成一方天地。
宋巧覺得眼前的契書太過於不真實。
她明日本該被送到彭老爺府上,而她的“母親”,也該拿著那二十兩銀子,歡歡喜喜地去做想做的事才對。
可她不過是差點撞到位仙女姐姐,又將自己摔斷了骨頭,再回過神來,便與田翠姑再無關係,甚至不必被賣去做小妾了?
似是想印證什麼事一般,她掙紮著想起身,但肋間的疼痛與堅硬的胸背板卻阻止了她動作。
莫輕晚微驚,將契書隨手放在桌上,將人壓了回去。
“你起來作甚,有話躺著說便是!”
宋巧感受著肩上手掌帶來的溫暖,淚水從她眼角滑落,落入鬢發中。
“姐姐......不,小姐,不......主人。”她慌忙想著合適稱呼,用目光深深描繪著莫輕晚麵龐,“我就是覺得.....像做夢一樣。不是說做夢感覺不到疼嗎?我就想......”
就想用斷掉的肋骨驗證。
驗證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驗證她自己,到底還需不需要被賣去做小妾。
莫輕晚心中一陣酸楚,擠出一抹笑問她:“那現在呢?還覺得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