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司和都水監在昨日受了委屈,今日難免戰意盎然,想將失去的討回來。
直到季本昌的出現,打破了前庭的僵局。
“喲,這麼熱鬨?”
他帶著陳省身撥開人群,饒有興致地左看右看,待看到沈箏被拽起的袖子之時,一下黑了臉。
“你們懂不懂尊重人!”
他與陳省身一人一邊,解救了沈箏袖子。
“小沈是你們工部的官沒錯,可她不是物件,爭來搶去的,有問過她的意思嗎?若是此事傳了出去,你們也不怕陛下怪罪!”
眾人被他罵得訕訕,腦子還沒轉過彎,也沒來不及開口解釋,便見他拉著沈箏袖子,緩緩朝大門挪去。
見沒人阻攔,他腳步愈來愈快。
待走到門口,他輕咳道:“今日你們嶽尚書不在,本官便先將人帶走了,你們何時想清楚了,何時再來戶部討人。”
就這樣,眾人眼睜睜看著沈箏被他帶出了工部。
他們麵麵相覷,皺眉的皺眉,撓頭的撓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不對呀......”人群中,有人望著大門疑惑:“小沈本來就是咱們工部的人,咱們再怎麼鬨,那也是工部的事,哪裡輪得到戶部插手?季尚書這做派,像......”
像什麼呢?
眾人一合計,對上了眼。
“搶人!”
“季尚書故意唬咱們的,他也是衝小沈來的!可惡,竟使上了計謀。兄弟們,隨我前去戶部,將小沈帶回來!”
......
“走快些,走快些......”
戶部門口,沈箏人在前麵跑,魂在後麵追。
她幾乎是被季本昌拖進戶部的。
待他們雙腳踩上戶部地界時,季本昌這才鬆了口氣,吩咐道門房:“待會兒工部的人來了,不要放他們入內,除非嶽尚書親自來了,明白嗎?”
門房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點頭。
入正廳後,沈箏接過季本昌遞來的茶水,笑道:“季大人,您有事派人給下官遞話便是,何必親自跑一趟。”
季本昌嘬了口剛煮開的茶,燙得他嘴皮子直動。
“其實也沒啥大事。”他嘶哈兩口氣,摸了摸嘴皮道:“就是那頭實在是太吵,聲音在戶部都聽得到,太糟心,便想著救你於水火,順帶吧......有一小事。”
他嘴上說著“小事”,但沈箏覺得,戶部掌管天下民生,再小都小不到哪兒去。
“季大人但說無妨。”
“其實這事和工部、都水監也有關。”
季本昌喚陳省身取來一本藍皮賬簿,遞給沈箏後道:“這幾日間,戶部一直在試算洄河堤壩重築開銷,人力、物力所需不小。本官便先說物力吧。”
他示意沈箏翻開賬簿,指著其中一項道:“眼下正值農田灌溉時期,為了不影響灌溉,你與都水監提出分水堰導流。此想法很好,不僅能解決農田灌溉問題,也能延長河堤使用壽命,也有利於汛期防洪泄洪,但......”
他抬眸看向沈箏:“這樣以來,整體重築花銷,至少要上漲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