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賢盯著手機裡李響發來的錢幣窖藏照片,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那些泛著青綠色鏽跡的五銖錢,密密麻麻地堆在考古盒裡,邊緣還殘留著泥土的痕跡,仿佛能透過屏幕聞到千年歲月的氣息。他剛想回複李響,公益平台的誌願者小周突然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快遞單:“吳老師,有個從新疆寄來的快遞,收件人寫的是您,寄件人隻留了個‘艾力’的名字,裡麵好像是個瓷器。”
吳賢接過快遞,分量不輕,拆開外層的紙箱,裡麵是個裹滿氣泡膜的物件。小心翼翼地剝掉氣泡膜,一隻青花大盤露了出來——盤口直徑約三十厘米,盤心繪著纏枝蓮紋,花瓣飽滿,青花發色濃豔,底足有“大清康熙年製”的六字楷書款。“這盤的畫風很像康熙時期的‘官窯’風格,但得仔細看看胎釉和款識。”吳賢拿出放大鏡,湊近盤底觀察,底足的“火石紅”自然分布,沒有人工塗抹的痕跡,胎體細密,叩擊時聲音清脆,“看這胎釉和款識,像是康熙中期的民窯精品,不過寄件人艾力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寄個瓷器給我?”
正疑惑時,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個新疆號碼。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帶口音的漢語聲音:“吳老師,您好!我是艾力,在和田做玉石生意。前陣子聽朋友說您在做公益鑒寶,還幫很多人保護文物,我家裡有個祖傳的大盤子,最近總有人上門想高價買,我怕賣虧了,也怕買到假貨的人受騙,就想寄給您幫忙看看。”
“艾力先生,您這大盤是康熙中期的青花纏枝蓮紋盤,民窯裡的精品,市場價值不低。”吳賢對著電話說,“不過這麼貴重的文物,您直接寄過來太冒險了,萬一運輸途中損壞就可惜了。您要是方便,能不能來北京一趟?或者我找新疆當地的文物專家去您那裡看看?”
艾力沉默了片刻,聲音裡帶著幾分猶豫:“吳老師,我最近走不開,要照看店裡的生意。其實……這盤子還有個奇怪的地方,盤底的款識下麵好像藏著彆的字,我用清水擦過,能隱約看到一點痕跡,但看不清楚是什麼。”
吳賢心裡一動——康熙瓷器的款識很少有“款下藏款”的情況,難道這盤子還有特殊來曆?“艾力先生,您能不能用手機拍幾張盤底的特寫,尤其是款識周圍的區域,儘量拍清晰一點,我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掛了電話沒多久,艾力就發來一組照片。吳賢將照片放大,在“大清康熙年製”款識的下方,果然能看到淡淡的印記,像是用極細的筆寫的小字。他把照片發給故宮博物院的瓷器專家張教授,附帶說明情況:“張老師,您幫看看這康熙青花盤的款識,下麵好像有隱藏的字跡,會不會是特殊定製的器物?”
張教授很快回複:“從照片看,這盤的胎釉和青花確實是康熙中期特征,隱藏的字跡可能是‘堂名款’或‘私家款’——康熙時期有些官宦或富商,會在定製瓷器的底款下加刻自家堂號,不過這種情況很少見。你最好讓寄件人提供更多盤子的細節,比如盤沿有沒有細微的磕碰,青花有沒有暈散,我再進一步判斷。”
吳賢立刻給艾力回電話,詳細詢問盤子的細節。艾力回憶道:“盤沿左邊有個小缺口,是我爺爺年輕時不小心摔的,青花顏色在陽光下看,有些地方會泛出一點紫色,我小時候總覺得像葡萄的顏色。”
“泛紫的青花?那可能是用了‘浙料’中的‘紫料’,康熙中期民窯精品常用這種料。”吳賢心裡有了譜,“艾力先生,您這盤子不僅是真品,還有可能是當年某個大家族的定製款,價值比普通民窯盤高不少。您要是不想賣,最好找個專業的展櫃存放,避免陽光直射和潮濕環境;要是想出手,一定要通過正規的拍賣渠道,防止被騙。”
艾力在電話裡鬆了口氣:“太感謝您了,吳老師!我本來還擔心是假貨,現在放心了。我不想賣,這是我太奶奶傳下來的,她說這盤子是當年她爺爺從內地帶來的,讓我們一直傳下去。等我忙完這陣子,一定去北京拜訪您,順便再請您看看家裡其他的老物件。”
掛了電話,吳賢剛把青花盤放進錦盒,李響又發來微信,這次附帶了一段視頻——視頻裡,考古隊員正在清理錢幣窖藏,張教授拿著一枚五銖錢,對著鏡頭講解:“這枚錢的邊緣有特殊的記號,應該是當時官府鑄造的‘軍用錢’,結合之前出土的竹簡記載,這裡很可能是漢代駐守棧道的軍隊存放軍餉的地方!”
吳賢看得心頭一熱,立刻回複:“我這周末就過去,正好最近沒什麼急事,能幫著整理整理錢幣的資料。”
周末一早,吳賢就驅車趕往秦嶺。抵達考古現場時,李響和張教授正在臨時帳篷裡整理錢幣。帳篷裡的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十幾個考古盒,每個盒子裡都分類放著不同品相的五銖錢。“吳老師,你來得正好!”張教授拿起一枚錢幣,遞給吳賢,“你看這錢的背麵,有個‘上’字記號,我們已經清理出兩百多枚帶記號的錢,應該是同一批次鑄造的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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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賢接過錢幣,鏽跡下的“上”字清晰可見:“漢代的軍用錢確實會做記號,方便管理和核對。之前竹簡裡提到趙信校尉手下有兩百多名士兵,這些錢的數量剛好能對應上士兵的軍餉,說明這裡就是當年的軍餉窖藏。”
李響興奮地說:“我們還在窖藏旁邊發現了一個陶罐,裡麵裝著一些穀物的殘粒,考古隊的專家說,這可能是士兵們儲存的糧食,結合之前的驛站遺址,這裡當年應該是個重要的軍事補給點。”
接下來的幾天,吳賢跟著張教授和考古隊員一起,對出土的五銖錢進行分類和記錄。每一枚錢幣都要測量直徑、厚度,記錄鏽跡的分布和記號的位置,還要拍照存檔。雖然工作繁瑣,但吳賢樂在其中——這些看似普通的錢幣,是漢代士兵生活的直接見證,每一枚都承載著千年前的曆史記憶。
這天下午,吳賢在整理一枚破損的五銖錢時,突然發現錢的邊緣有一道細微的刻痕,像是人為刻畫的符號。他立刻叫來張教授:“張老師,您看這枚錢的邊緣,有個類似‘木’字的符號,會不會是士兵自己刻的標記?”
張教授接過錢幣,用放大鏡仔細觀察:“很有可能!漢代士兵常把自己的籍貫或姓氏刻在錢幣上,方便辨認。我們之前清理的錢幣裡,也有幾枚帶刻痕的,隻是符號不一樣,這說明這些士兵來自不同的地方,彙聚在這裡駐守棧道。”
就在這時,考古隊的王隊長匆匆走進帳篷:“張教授,吳老師,我們在驛站遺址的東側又有新發現——一處疑似漢代的馬廄遺址,裡麵有不少馬骨和馬具殘件!”
幾人立刻趕到馬廄遺址——遺址麵積約五十平方米,地麵上散落著大量的馬骨,還有殘破的馬鞍、馬鐙殘片,角落裡還埋著一個陶罐,裡麵裝著一些乾草的殘屑。“從馬骨的數量和馬具的規格來看,這裡應該是驛站的官方馬廄,專門為往來的官員和軍隊提供馬匹。”王隊長指著馬骨說,“這些馬骨的年代和驛站遺址、錢幣窖藏的年代一致,進一步證明這裡是漢代蜀道棧道上的重要補給點。”
吳賢蹲在馬具殘片旁,拿起一塊青銅馬鐙的碎片:“這馬鐙的形製是漢代典型的‘單鐙’,雖然簡單,但對騎兵作戰很重要。結合之前出土的青銅劍和竹簡記載,這裡不僅有步兵駐守,還有騎兵巡邏,軍事防禦體係很完善。”
接下來的一周,考古隊在馬廄遺址周圍又清理出不少文物——有銅箭鏃、鐵刀、陶壺,還有幾枚刻有文字的木簡,上麵記錄著馬匹的數量和喂養情況。“這些木簡雖然殘缺,但能看出‘驛馬十匹’‘每日粟米二石’等字樣,說明當時驛站對馬匹的管理很規範。”張教授拿著木簡,興奮地說,“現在我們有了棧道、驛站、墓葬、錢幣窖藏和馬廄,漢代蜀道的軍事和交通體係已經基本清晰了,這對研究漢代邊疆防禦和交通史太重要了!”
吳賢看著眼前忙碌的考古隊員,心裡滿是感慨。從最初艾力寄來的康熙青花盤,到秦嶺的漢代遺址群,每一件文物、每一處遺址,都是曆史的拚圖,隻有將這些拚圖一塊塊拚接起來,才能還原出真實的曆史圖景。
離開秦嶺前,李響拉著吳賢的手說:“哥,張教授說等這次考古發掘結束,要把所有發現整理成報告,還想邀請你一起寫其中的文物鑒定部分。以後要是有新的遺址發現,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一定!”吳賢笑著點頭,“你們要是需要文物鑒定方麵的幫助,隨時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驅車返回北京的路上,吳賢的手機響了,是國家博物館的老周打來的:“小吳,陳立東捐贈的那匹唐代三彩馬,最近在‘唐代三彩文化特展’上特彆受歡迎,很多觀眾都問能不能多展出一段時間。還有,之前修複的那批漢代竹簡,解讀工作有了新進展,裡麵提到了‘蜀道糧草運輸’的細節,正好能和你在秦嶺發現的錢幣窖藏對應上,你有空來博物館咱們聊聊?”
“太好了!我明天就過去。”吳賢掛了電話,踩下油門,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平穩行駛。窗外的夕陽漸漸落下,將天空染成溫暖的橘紅色,他想起這一路走來遇到的人——堅守文物的艾力、熱衷探險的李響、慷慨捐贈的陳立東,還有無數默默付出的考古隊員和誌願者。正是這些人的共同努力,才能讓沉睡千年的文物重見天日,讓珍貴的曆史文化得以傳承。
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吳賢如約來到國家博物館。老周早已在展廳門口等候,手裡拿著一疊竹簡照片:“你看這枚竹簡,上麵寫著‘戍卒百人,月給五銖錢五千’,和你在秦嶺發現的錢幣數量剛好吻合,說明當時駐守棧道的士兵軍餉標準是統一的。還有這枚,提到‘蜀地商人每季度經棧道運絲綢五十匹’,也印證了之前巴蜀圖語玉牌的用途。”
吳賢接過照片,仔細看著上麵的文字,心裡豁然開朗:“這麼一來,漢代蜀道的軍事防禦和商業貿易體係就完全串聯起來了——士兵駐守棧道保障安全,商人通過棧道運輸貨物,驛站提供住宿和補給,墓葬和窖藏則記錄了當時人們的生活和喪葬習俗。這些發現,比任何文獻記載都更直觀、更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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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展廳裡邊走邊聊,路過陳立東捐贈的三彩馬時,正好遇到一群小學生在聽講解。孩子們圍著三彩馬,睜著好奇的眼睛,不停地提問:“老師,這匹馬是用什麼做的?為什麼有三種顏色?古代的人為什麼要把它放進墓裡?”
講解員耐心地回答著孩子們的問題,吳賢站在一旁,看著孩子們認真的神情,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文化傳承不是一代人的事,需要讓更多年輕人了解文物背後的曆史,激發他們對傳統文化的熱愛。或許,這就是他堅持做公益鑒寶、參與文物保護的意義所在——不僅要守護文物,更要守護文化傳承的火種。
離開博物館時,吳賢收到了艾力發來的微信,附帶一張照片——照片裡,艾力的兒子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隻康熙青花盤,旁邊放著一個新的玻璃展櫃。“吳老師,我給盤子買了個展櫃,放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讓孩子從小就知道要保護文物。等他長大了,我還要把盤子傳給她,讓我們家的文物一直傳下去。”
吳賢看著照片,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拿出手機,給艾力回複:“這是最好的傳承方式,讓文物帶著故事,一代代傳下去。以後有任何文物方麵的問題,隨時找我。”
放下手機,吳賢抬頭望向遠處的故宮,紅牆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知道,屬於他的鑒寶與守護之路,還有很長很長——可能會遇到更多像艾力這樣的藏家,可能會發現更多像秦嶺這樣的遺址,也可能會麵臨更多文物保護的挑戰。但無論未來如何,他都會帶著對文化的熱愛,堅定地走下去,用自己的專業和行動,守護好這些跨越千年的曆史遺產,讓中華文明的光芒永遠閃耀。
吳賢站在國家博物館的台階上,看著往來的人群——有帶著孩子的家長,有背著相機的遊客,還有捧著筆記本的學生,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文物的好奇與敬畏。他想起剛才展廳裡孩子們圍著三彩馬提問的場景,忽然覺得,文物保護不隻是修複和鑒定,更重要的是讓這些沉默的“曆史見證者”與當代人對話,讓文化傳承真正走進生活。
剛要上車,手機突然震動,是公益平台的合作方——一家非遺文化基金會發來的消息,邀請他參加下周在蘇州舉辦的“傳統工藝與文物修複論壇”,希望他能分享近年來在文物保護中融入傳統工藝的案例。“蘇州的緙絲、木雕都是國家級非遺,說不定能為古籍修複找到新的思路。”吳賢立刻回複確認參會,心裡已經開始期待這場與傳統工藝的碰撞。
回到公益平台,剛進門就看到接待室裡坐著一位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捐贈唐代三彩馬的陳立東。“吳老師,好久不見!”陳立東站起身,手裡提著一個公文包,“這次來是想跟您說個事,我最近在整理家族舊物時,發現了我太爺爺當年在西安做生意時的賬本,裡麵提到了不少關於古董買賣的記錄,說不定對研究民國時期的文物流通有幫助,我想捐贈給檔案館。”
吳賢接過賬本,封麵是暗紅色的綢布,已經有些磨損,裡麵的紙張泛黃,字跡是工整的毛筆小楷,詳細記錄了每一筆買賣的時間、物品和價格。“民國時期的文物賬本很少見,尤其是記錄民間古董流通的,這對研究當時的文物市場和收藏文化太有價值了!”吳賢翻到其中一頁,看到“民國二十年,收唐三彩馬一匹,價銀二百兩”的記錄,不禁笑了,“您看,這正好能和您捐贈的三彩馬對應上,算是給這匹馬補全了流傳有序的證據。”
陳立東也很興奮:“沒想到賬本還有這麼大的用處!我本來以為隻是普通的生意記錄,現在看來,這些老物件都藏著意想不到的價值。以後我要是再發現類似的東西,一定第一時間聯係您。”
送走陳立東,吳賢把賬本交給公益平台的檔案管理員,特意叮囑:“一定要做好防潮防蟲處理,儘快聯係市檔案館,讓專業人員來接收,彆耽誤了研究。”
轉眼到了去蘇州的日子,吳賢提前一天出發,想趁著會議前逛逛蘇州的老街,看看當地的傳統工藝。在平江路的一家緙絲作坊裡,他遇到了非遺傳承人周阿姨。周阿姨正在織一幅《清明上河圖》的緙絲小品,經線與緯線在她的手中交錯,圖案漸漸清晰,細膩得仿佛能看到河水的波紋。
“緙絲的工藝講究‘通經斷緯’,每一根線都不能錯,就像你們修複文物一樣,容不得半點馬虎。”周阿姨笑著說,拿起一件清代的緙絲扇套遞給吳賢,“你看這件老物件,邊緣的絲線已經磨損了,要是想修複,得找和當時一樣粗細、顏色的絲線,還要模仿當年的織法,難度不小。”
吳賢接過扇套,仔細觀察絲線的密度和織法:“這和我們修複古籍時遇到的問題很像,古籍的紙張要是破損了,也得找同年代、同材質的紙,用傳統的漿糊拚接。說不定以後我們可以合作,用緙絲的工藝修複一些絲綢質地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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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阿姨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之前博物館有件明代的緙絲衣物,因為絲線老化,一直沒辦法修複,要是能和你們一起研究,說不定能找到解決辦法。”兩人互留了聯係方式,約定會後再深入探討合作細節。
第二天的論壇上,吳賢分享了在敦煌修複佛經手稿時,用傳統宣紙和植物染料還原經文的案例,還展示了西藏修複藏文佛經時,用狼毒草製作藏紙的過程。“傳統工藝是古人智慧的結晶,很多時候,最樸素的方法反而能更好地保護文物的曆史信息。”他的發言贏得了台下陣陣掌聲。
論壇茶歇時,一位來自浙江的竹編非遺傳承人找到吳賢:“吳老師,我看了您分享的古籍修複案例,突然想到,我們竹編的‘經緯編織法’,說不定能用來修複一些破損的竹簡書?之前我修複過一把清代的竹編扇,用的就是這種方法,能讓斷裂的竹絲重新結合,還不影響外觀。”
吳賢立刻來了興趣:“太有可能了!漢代的竹簡書很多都是用竹絲編織成冊的,要是竹絲斷裂,用傳統竹編工藝修複,肯定比用現代膠水更合適。我們可以找機會做個試驗,說不定能為竹簡書修複開辟新的路徑。”
這場論壇讓吳賢收獲滿滿,不僅結識了多位非遺傳承人,還為文物修複找到了更多傳統工藝的“助力”。離開蘇州前,他特意去了周阿姨的緙絲作坊,一起製定了絲綢文物修複的初步計劃——先從一件清代的緙絲手帕入手,嘗試用傳統緙絲工藝修補破損的紋樣,再逐步推廣到更複雜的文物修複中。
回到北京,吳賢剛把蘇州的收獲整理成報告,李響就打來電話,語氣裡滿是興奮:“哥,秦嶺的考古有重大發現!我們在之前的馬廄遺址旁邊,挖到了一個漢代的‘文書坑’,裡麵有幾十片竹簡和木牘,上麵的文字比之前的更完整,張教授說可能有關於蜀道管理的重要記錄,你快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