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陳硯摩挲著玉佩,心中了然。原來爺爺早就找到了部分線索,甚至可能已經知曉了衣冠塚的大概位置,隻是未來得及親自探尋。
張道長接過玉佩,仔細端詳,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雲龍紋,背刻‘文’字……此玉佩的形製、紋飾,與傳說中建文帝貼身玉佩的描述極為相似!看來,你們果然是有緣人。”他將玉佩交還給陳硯,“既然信物已在你們手中,那麼找到‘玄門’便是關鍵。‘白雲深處覓仙蹤,丈人峰下叩玄門’……這‘丈人峰’好理解,是我青城山主峰之一。但這‘白雲深處’和‘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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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沉吟片刻,又道:“青城山以幽深著稱,雲霧繚繞之處甚多。而‘玄門’在道家,既指通往大道之門戶,亦可能指代某處天然形成的、形似門闕的景觀。你們不妨先去丈人峰一帶探尋,特彆注意那些常有雲霧籠罩、且存在奇特山石形似門戶的地方。貧道可讓觀中一位熟悉山勢路徑的弟子為你們引路。”
張道長喚來一位名叫清泉的年輕道士,約莫二十出頭,眼神清澈,步履輕盈,一看便知常在山中行走。清泉聽說要尋找與建文帝相關的古跡,也十分感興趣,欣然答應帶路。
接下來的兩天,清泉帶著陳硯三人,以丈人峰為中心,在周邊的山巒、溪穀、密林中仔細搜尋。他們探訪了諸如朝陽洞、祖師殿、上清宮等多處宮觀和景點,也深入了一些人跡罕至的小徑。青城山的確不乏形形色色的天然石門、狹窄一線天等景觀,但似乎都與那神秘的“玄門”對不上號,用建文玉佩靠近試探,也全無反應。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疲憊地回到古常道觀附近的一處客棧。老鬼癱在椅子上,揉著酸痛的腿:“我的老天爺,這青城山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費腿了!比在雲峰山鑽洞還累!那什麼‘玄門’到底在哪兒啊?該不會就是個傳說吧?”
蘇湄則攤開地圖,用筆標記著已經排查過的區域:“丈人峰周邊適合形成‘玄門’的地貌,我們差不多都看過了。是不是我們的理解有偏差?‘玄門’也許不是指一個具體的石頭門?”
陳硯也感到一絲困惑和疲憊,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此時已是日暮時分,夕陽的餘暉將天邊染成瑰麗的橘紅色,青城山的群峰在暮色中顯得更加幽深靜謐。山間有淡淡的霧氣開始升騰,緩緩流動,如同白色的輕紗。
他的目光無意識地追隨著一縷飄向丈人峰後山的雲霧,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白雲深處……白雲深處……”陳硯喃喃自語,“我們一直以為‘白雲深處’是指一個固定的、雲霧繚繞的地點。但會不會……它指的是一個動態的現象?比如,隻有在特定時間、特定天氣條件下,雲霧彙聚到某個特定位置時,才會顯現出‘玄門’?”
蘇湄聞言,眼睛一亮:“有道理!就像海市蜃樓或者某些光學現象!‘叩玄門’的‘叩’,也許不僅僅是物理上的敲擊,更是一種時機上的‘契合’!”
清泉小道長聽了,也若有所思:“按照兩位的說法……貧道想起一個地方。在丈人峰西北側,有一處名為‘聚仙台’的偏僻所在,那裡地勢較高,視野開闊,其下是一處深穀,常年雲霧彌漫。尤其是在清晨,旭日初升,或者雨後天晴之時,穀中雲海翻騰,有時陽光穿透雲層,會在對麵崖壁上投射出奇異的光影。曾有前輩說,那光影偶爾會形成類似門闕的形狀,隻是極為罕見,且轉瞬即逝。”
“聚仙台?”陳硯精神一振,“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那裡看看!”
次日淩晨四點,天色未明,一行四人便帶著強光手電和必要的裝備,在清泉的帶領下,向著聚仙台出發。山路崎嶇陡峭,露水打濕了石階,十分濕滑。他們小心翼翼,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艱難前行。
趕到聚仙台時,東方的天際剛剛泛起一絲微光。這所謂的“台”,其實是一塊從山體伸出的巨大平坦岩石,麵積不小,可容納數十人。台下便是深不見底的山穀,此時穀中果然充滿了濃密的白色雲霧,如同波濤洶湧的白色海洋,緩緩流動,深不可測。
他們耐心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際線的光芒逐漸增強,由魚肚白轉為淡金,又染上紅霞。終於,一輪紅日從遠山背後躍出,萬道金光瞬間灑向雲海。
奇跡就在這一刻發生。
金色的陽光以極低的角度穿透翻湧的雲海,在聚仙台對麵,丈人峰一側陡峭如削的崖壁上,投射出了一片巨大的、晃動的光影。隨著雲層的流動和光線的變化,那光影逐漸凝聚、穩定,最終形成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宏偉的、由光影構成的巨大的門闕形狀!門闕巍峨,細節分明,甚至能看到門楣上隱約的紋路,仿佛真有一扇通往仙境的大門在虛無中洞開!
“玄門!是玄門!”老鬼激動地大喊起來,聲音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
陳硯也是心跳加速,他立刻掏出那枚雲龍紋玉佩。就在玉佩暴露在晨光與這奇異光影下的瞬間,玉佩本身似乎也產生了微弱的共鳴,發出淡淡的、溫潤的白光,並且隱隱指向那光影門闕的中心位置。
“信物有反應了!”蘇湄驚喜道,“可是,這‘玄門’是光影形成的,我們如何‘叩’開它?難道要走到那崖壁上去?”
清泉道長仔細觀察著光影門闕的位置和下方的地形,緩緩道:“那光影投射的崖壁,其下方對應的山穀位置,似乎有一處向內凹陷的岩壁,被雲霧和樹木遮擋,平時極難發現。或許……真正的入口,就在那下麵?這光影‘玄門’,是指引方向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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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四人立刻沿著聚仙台一側,尋找能夠下到穀底的小路。這條路極為艱險,幾乎是垂直向下,需要借助繩索和岩壁上的樹木藤蔓才能勉強攀援。幸好清泉熟悉路徑,老鬼身手矯健,陳硯和蘇湄也咬牙跟上。
費儘九牛二虎之力,他們終於下到了穀底。穀底光線幽暗,濕氣很重,溪流潺潺。按照記憶中光影門闕對應的方位,他們撥開茂密的灌木和藤蔓,在堅實的岩壁上仔細搜尋。
“在這裡!”蘇湄有了發現。在一大片厚厚的藤蔓後麵,岩壁上果然有一道天然形成的、約一人多高、兩人寬的垂直裂縫,裂縫邊緣規整,宛如人工開鑿的門框,隻是被藤蔓完美地掩飾了起來。若不撥開藤蔓,走到近前,絕對無法發現。
陳硯深吸一口氣,手持散發著微光的玉佩,走到那裂縫前。他試探著,將玉佩按向裂縫中央一處略微凹陷、似乎與玉佩形狀隱約契合的石壁。
玉佩與石壁接觸的刹那,異變陡生!
隻聽一陣低沉的、仿佛來自山腹內部的“軋軋”聲響起,那看似渾然一體的岩壁,就在裂縫處,緩緩向內打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一股帶著陳腐氣息的冷風從縫隙中吹出。
“打開了!真的打開了!”老鬼興奮地摩拳擦掌。
陳硯收回玉佩,心情激動難以平複。他打開強光手電,率先側身進入了那道縫隙。蘇湄、老鬼和清泉緊隨其後。
縫隙後麵是一條向下的、人工開鑿的甬道,石階整齊,雖然布滿灰塵,但結構完好。甬道兩壁光滑,偶爾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道教符文刻痕。空氣雖然陳舊,但並不窒悶,似乎有隱秘的通風孔道。
沿著甬道向下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間方正的石室。石室不大,約十平米見方,室頂鑲嵌著幾顆早已失去光澤的夜明珠,中央是一座簡單的青石壘砌的方形石台,宛如一座微縮的墓塚。
石台之上,平整地放置著一件折疊整齊的明黃色衣物,雖然蒙塵,但在手電光照下,依然能辨認出那璀璨的金線龍紋——正是一襲明代龍袍!龍袍旁邊,是一個打開的紫檀木盒,盒內襯著明黃色的綢緞,上麵靜靜地躺著一枚白玉佩,其形製、大小、紋路,與陳硯手中那枚幾乎一模一樣,唯有背麵刻的字,似乎是個“禦”字。
“建文衣冠塚……我們找到了!”蘇湄的聲音帶著顫抖,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專業的手電光仔細照射觀察,“龍袍是明初形製,五爪金龍,雲紋環繞,這是皇帝常服或行服……這玉佩,和陳硯你那枚果然是一對!”
陳硯走上前,目光落在龍袍和玉佩上,心中百感交集。這不僅僅是兩件珍貴的文物,更是一段塵封曆史的見證,一個落魄帝王最後的寄托與哀思。
然而,就在他準備仔細查看那枚“禦”字玉佩時,石室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一聲冷笑!
“真是要感謝你們帶路了,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隻見甬道口瞬間湧進來五六個人,全都穿著黑色的作戰服,手裡拿著手槍和強光手電,為首的是一個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壯漢——赫然是應該還在羈押中的刀疤!他竟然逃出來了,或者根本就有同夥幫他脫身!
“刀疤!你怎麼會在這裡?”老鬼又驚又怒,下意識地擋在陳硯和蘇湄身前。
刀疤獰笑著,用手槍指了指他們:“老子吃這碗飯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幾條後路?老三栽在你們手裡,算他倒黴。但建文帝的寶貝,老子誌在必得!把龍袍和玉佩交出來,還有你手裡那枚玉佩,統統拿過來!”
清泉道長上前一步,沉聲道:“無量天尊!此乃先人安息之地,更是國家重要文物,豈容你們褻瀆搶奪!速速退去,否則必遭天譴!”
“天譴?”刀疤嗤笑一聲,“老子隻信這個!”他晃了晃手中的槍,“少廢話,動手!”
他身後的幾名亡命之徒立刻持槍逼近。石室內空間狹小,幾乎無處可躲!
眼看一場衝突無法避免,老鬼怒吼一聲,猛地將旁邊一塊鬆動的石板朝對方踢去,同時大喊:“阿硯,蘇湄,帶著東西快走!我和清泉道長擋住他們!”
混亂瞬間爆發!槍聲、打鬥聲、呼喝聲在狹窄的石室內回蕩。老鬼雖然勇猛,清泉道長似乎也練過一些拳腳,但對方人多勢眾,又有武器,很快便落了下風。
陳硯知道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他一把抓起石台上的龍袍和那枚“禦”字玉佩盒,蘇湄則迅速拍照留存現場資料。兩人趁著老鬼和清泉道長拚死製造的混亂,衝向甬道另一側,希望能找到其他出口。
然而,甬道的儘頭並非出口,而是一間更小的耳室,裡麵空空如也,隻有石壁上刻著一些更為複雜的道教符文和一幅模糊的星圖。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刀疤已經解決了老鬼和清泉道長的抵抗兩人均被打傷製服),帶著手下追到了耳室門口,將陳硯和蘇湄堵在了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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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啊?怎麼不跑了?”刀疤得意地笑著,舉槍對準陳硯,“把東西交出來,看在你們幫我找到寶貝的份上,可以給你們留個全屍。”
陳硯將龍袍和玉佩盒緊緊抱在懷裡,背靠著冰冷的石壁,心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難道曆經千辛萬苦找到的遺物,最終還是要落入這些賊人之手?爺爺的遺願,曆史的真相,就要這樣斷送?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再次發生!
陳硯因為緊張,手心出汗,那枚一直握在手中的“文”字玉佩,不慎脫手,“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恰好滾落到耳室中央那塊刻著星圖的石壁下方。
玉佩落地的瞬間,仿佛觸動了某個機括。整個耳室輕微一震,緊接著,那麵刻著星圖的石壁,竟然從中無聲地裂開,露出了後麵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同時,一陣沉悶的機括轉動聲從腳下和四周傳來!
“怎麼回事?”刀疤和他的手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耳室以及連接的石室頂部,突然落下大量的灰塵和碎石,整個結構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不好!這裡要塌了!快拿東西走!”刀疤顧不得許多,命令手下衝進去搶東西。
陳硯卻福至心靈,大喊一聲:“蘇湄,進去!”他一把拉起蘇湄,撿起地上的玉佩,毫不猶豫地鑽進了那個剛剛出現的洞口。
他們剛進去,身後的石門就迅速合攏,將刀疤等人憤怒的吼叫和槍聲隔絕在外。與此同時,外麵傳來了更劇烈的坍塌聲……
洞內並非完全黑暗,隱約有微弱的光線從前方透來。這是一條向上的狹窄通道,空氣清新了許多。兩人顧不得多想,沿著通道拚命向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出現亮光。衝出洞口,刺眼的陽光讓他們一時睜不開眼。適應之後,他們發現自己竟然身處青城山後山一處相對平緩的山坡上,遠處可以看到上清宮的飛簷。回頭看,那洞口隱藏在一個巨大的岩石後麵,被灌木遮掩,十分隱蔽。
驚魂甫定,陳硯和蘇湄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龍袍和玉佩盒完好無損地抱在陳硯懷裡。
“老鬼……清泉道長……”蘇湄擔憂地望向洞口方向。
陳硯心情沉重,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先聯係張道長和警察!刀疤他們可能被埋在裡麵了,但也可能有人逃出來,這裡不安全!”
他們立刻用手機聯係了張明遠道長和李局長。很快,張道長帶著觀中道士,以及接到報警趕來的警察和救援人員來到了現場。
經過緊張的挖掘和搜救,結果證實了陳硯的擔憂。衣冠塚的主石室和耳室部分發生了嚴重坍塌,刀疤及其兩名手下被當場砸死,另外三人包括受傷的老鬼和清泉道長則被埋在廢墟邊緣,被成功救出,雖傷勢不輕,但無生命危險。龍袍和兩枚玉佩,則被陳硯和蘇湄成功帶出,完好無損。
經此一役,建文衣冠塚的發現震驚了考古界和曆史學界。龍袍和一對玉佩作為極其珍貴的明初文物,被妥善保存在四川省博物院,與建文玉璽、經卷共同構成了研究建文帝下落的重要實物證據。
半個月後,老鬼和清泉道長傷愈出院。陳硯、蘇湄和老鬼再次來到青城山,與張明遠道長告彆。
“此番經曆,可謂驚心動魄,亦是無量機緣。”張道長感慨道,“建文帝遺物得以重見天日,亦是了一段曆史公案。二位居士堅韌不拔,守護文物,功德無量。”
陳硯恭敬行禮:“多謝道長相助。隻是不知那衣冠塚內的機關……”
張道長拂塵一擺,意味深長地說:“先人智慧,深不可測。那衣冠塚的機關,或許本就是為守護而設,亦是對闖入者心術的一種考驗。心術不正,強求寶物,終將自食其果。你們持信物,懷正心,故能絕處逢生。”
離開青城山,回到武定縣文物所,生活似乎恢複了平靜。但陳硯知道,探尋並未結束。爺爺筆記中還有未解的謎團,建文帝流亡的路線圖上,還有其他的節點。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新的線索會出現,引領他們走向另一段塵封的曆史。
夜晚,陳硯再次翻開爺爺的筆記,在記錄青城山線索的最後一頁,他借著台燈,仔細端詳著那枚“文”字玉佩和從衣冠塚帶出的“禦”字玉佩的拓片。燈光下,兩枚玉佩的紋路似乎隱隱構成了一幅完整的圖案,而在圖案的極細微處,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比發絲還細的、從未被注意到的刻痕……
窗外,月色如水,萬籟俱寂。但陳硯的心,卻因為這新的發現,再次泛起了漣漪。曆史的迷宮,仿佛永遠沒有真正的儘頭,下一個入口,或許就隱藏在最不經意的細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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