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一晚,葉明正在值房加班核對軍餉賬目,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現象:同樣數量的士兵,北疆各關的軍餉支出竟比內地高出三成!而據他所知,邊關士兵實際領到的餉銀還經常拖欠。
"有意思..."葉明連夜調出近五年賬冊對比,發現這差價是兩年前開始的,正好是盧家接手軍械製造的時間。
他仔細檢查賬冊上的簽押,發現所有異常賬目都經過同一個人的手——度支司員外郎崔明遠。
崔家的人!雖然隻是遠支,但這足以解釋很多事。葉明立即抄錄關鍵證據,正準備離開時,忽聽外麵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他迅速吹滅蠟燭,閃到門後。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進來,直奔他剛才工作的案幾。月光下,葉明認出這是度支司的一個書吏,平日寡言少語,沒想到...
"找這個嗎?"葉明突然出聲,同時點亮火折子。
那書吏嚇得差點跌倒,手中正拿著葉明剛才看的賬冊。"葉、葉大人!下官隻是來取..."
"取什麼?"葉明冷笑,"取你主子要的賬冊?"他一把搶過賬冊,"告訴盧承慶,想要賬冊,讓他親自來!"
書吏倉皇逃走。葉明知道這事明天就會傳遍兵部,但他已不在乎——證據在手,是時候主動出擊了。
次日一早,葉明直接求見皇帝。兩個時辰後,他從皇宮出來時,手中多了一道聖旨:即日起,全麵核查兵部近五年賬目,由葉明全權負責!
當葉明帶著聖旨回到兵部時,整個衙門鴉雀無聲。代尚書楊榮臉色慘白,盧承慶則直接稱病告假。葉明站在大堂中央,環視眾人,聲音清晰而堅定:
"奉旨查賬,還望諸位同僚配合。"他特意頓了頓,"特彆是...度支司。"
一場席卷兵部的風暴,就此拉開序幕。
"啪!"
葉明將一摞賬冊重重摔在度支司大堂的案幾上,揚起一片灰塵。十餘名度支司官吏垂手而立,沒人敢抬頭與他對視。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在賬冊封皮"景和四年北疆軍餉"幾個大字上,那朱紅的印鑒鮮豔如血。
"誰能解釋一下?"葉明聲音平靜得可怕,"景和四年黑水關駐軍三千人,按製每人月餉二兩,一年該支七萬二千兩。這賬上卻支了九萬三千六百兩。"
大堂內鴉雀無聲,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站在最前麵的度支司主事劉文正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嘴唇微微發抖。
葉明翻開另一本賬冊:"再看景和五年,同樣三千人,賬上支了十萬零八百兩。"
他抬眼掃視眾人,"邊關將士的餉銀,是拿去養了天兵天將嗎?"
"大人明鑒!"劉文正撲通跪下,"這、這是有緣由的...邊關物價騰貴,需額外補貼..."
"是嗎?"葉明冷笑,從袖中抽出一疊文書,"這是黑水關守將趙破虜的私信,裡麵清楚寫著士兵實際領到的餉銀不足定額六成!剩下的四成去哪了?還有多支的那幾萬兩又去哪了?"
他每問一句,就向前走一步,劉文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後背的官服已經濕透。其他官吏更是麵如土色,有幾個年輕的書辦甚至開始偷偷抹眼淚。
"從今日起,度支司所有賬目暫停使用。"葉明環視眾人,"我會帶人重新核查近五年所有軍餉賬冊。"
他頓了頓,"現在,請劉主事帶我去看看你們存放原始憑據的地方。"
劉文正如蒙大赦,連忙爬起來帶路。穿過兩道回廊,眾人來到一座偏僻的小院,門口有兩個老兵把守。見到劉文正,老兵行禮放行。
院內是間不起眼的瓦房,推開門,黴味撲麵而來。昏暗的光線下,能看到幾十個木架整齊排列,上麵堆滿了賬冊和文書。
"大人,這就是存放原始憑據的庫房。"劉文正聲音發虛,"近五年的都在西邊那幾個架子上。"
葉明點點頭,示意隨行的幾名心腹開始檢查。他自己則走到最裡麵的一個鐵櫃前:"這裡麵是什麼?"
劉文正臉色突變:"那、那是..."
不等他說完,葉明已經掏出鑰匙打開鐵櫃——這是從鄭鐸那裡要來的兵部總鑰。
櫃門一開,幾本特彆厚重的賬冊露了出來,封皮上沒有任何標記。
葉明取出一本翻開,眼神立刻凝固了。這上麵記錄著各種隱秘支出:某年某月送盧府金五百兩,某日贈崔府珍珠十斛...最新一頁赫然寫著:"七月初三,付盧公軍械款三萬兩,憑據焚。"
"劉主事,這就是你說的"緣由"?"葉明聲音冷得像冰。
劉文正直接癱軟在地,褲襠濕了一片。葉明沒再理他,命人將鐵櫃裡的賬冊全部取出封存。正要離開時,一個年輕書辦突然衝出來跪在他麵前。
"大人!小人有要事稟報!"書辦抬頭,竟是那晚試圖偷賬冊的人,"那些賬...賬目有問題的地方,小人都做了標記..."
葉明眯起眼睛:"哦?為何現在才說?"
書辦咬牙道:"小人兄長在黑水關當兵,去年因鎧甲劣質戰死...小人入度支司就是為了查清此事!"
他從懷中掏出個小冊子,"這是小人私下記錄的異常賬目,請大人過目。"
葉明接過冊子快速瀏覽,心中越發震驚。這上麵不僅記錄了軍餉異常,還詳細標注了每次軍械交接時的貓膩——以次充好、虛報數量、甚至直接記錄"空餉"!
"你叫什麼名字?"葉明合上冊子問道。
"小人姓張,名德安。"
"張德安,從今日起你協助我查賬。"葉明鄭重道,"若查實你所言不虛,我保你一個前程。"
離開度支司,葉明立刻前往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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