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為,朱祁鈺還能再撐一兩天,好好安排遺詔,明立儲君,交待後事。
最不濟,也該留下幾句遺命、寫進聖旨、遞交內閣。
可現在,他死的太快了!
前幾任皇帝,即便病重,也往往還能拖延幾個時辰、甚至數日。
朝中能緩一緩,太醫院能再診幾回,禮部、內閣都能提前準備。
可景泰帝,說走就走,一刻不留。
像是怕再晚一步,來不及卸下這份沉重皇位,乾脆拂袖而去。
皇帝臨終前的一句“複立朱見深”,如曇花一現,誰聽見?
誰能作證?
誰敢擔保?
當時乾清宮隻有他們三人!
徐聞望著殿外天色,天邊剛泛出魚肚白,喪鐘已經驚動了京城。
最多一個時辰,群臣便會入宮議禮、問政。
可太子未立,皇位空懸,朝局不穩,山雨欲來。
“你就不能晚死幾個時辰……哪怕……寫幾個字也好啊……”
此刻的徐聞,頭一次覺得力不從心。
他一生輔政、布大局,太宗朱棣托孤、景泰帝稱他為“相父”,大明數十年風雨他都撐過來,可這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事情有些麻煩。
朱見深沒有儲君之名,憑什麼繼承大統?
按理說,景泰帝隻要留下遺詔,群臣便可順水推舟;
哪怕外界質疑,也有詔書作證,名正言順。
但現在什麼都沒有,皇帝屍骨未寒,傳位之命未下,一切全憑人說,憑徐聞說。
問題在於,誰信?
他是越王,是臣子。
上一次廢朱祁鎮,是因其戰敗被俘,社稷無主,眾臣支持。
但那是天下危急之時。
而現在,天下太平,京師安穩,兵權掌控,憑什麼他徐聞再立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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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服,人言難平。
更棘手的是,朱見深的親爹朱祁鎮還活著,正在南宮。
景泰帝登基時,朱祁鎮被軟禁至今,雖為廢帝,但到底是長兄、是嫡統。
如今弟弟去世,若要論“兄終弟及”,天理上、法統上,朱祁鎮都是最自然的繼承人,比朱見深更有資格當皇帝。
除非……將其徹底排除。
徐聞站在龍榻前,腦中千念翻湧,卻麵色如常,穩如山嶽。
這時,外殿內侍輕聲道:“越王,首輔大人求見。”
徐聞點頭:“宣。”
徐謙匆匆入殿,對父親行禮。
早在皇帝傳召越王時,宮裡就已經傳給越王府消息,說皇帝要不行了,所以徐謙早早入宮,等待穩定大局。
目光一掃榻上遺體,徐謙便知皇帝真的死透了。
他上前低聲問道:“父親,陛下未留遺詔,如何是好?喪鐘已響,天亮便群臣入宮,請立新主。”
徐聞沉吟片刻,正要開口,忽有一名暗衛疾步入內,單膝跪地,低聲稟報:
“殿下,京營副將石亨調兵南宮,翰林院侍講徐有貞、司設監掌印太監曹吉祥亦在,疑似謀劃複立廢帝朱祁鎮。”
徐謙臉色大變:“他們想趁亂擁朱祁鎮登基!”
徐聞眸光一沉,寒氣逼人:“傳令封宮,命武國公徐華接管京師各門,調錦衣衛入宮,封鎖內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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