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我似乎得了一種,永遠無法在一段親密關係中獲得幸福感覺的病。
在我笑容的背後,永遠都會藏著悲傷。
因為不自信,所以對每份愛意,都心存懷疑。
因為常常懷疑,所以漸漸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當電話那頭的石塵,正為獲得了我的喜歡而歡喜;當電話這邊的我,正為自己一時衝動後的口是心非而深感懊悔時,媽媽再度出現在了我的床邊,用她自以為正確的“理由”,對我表示關懷道:“行了,差不多得了。休息吧,彆說太多話了!”
然後,也不管我願意與否,便要“奪”走電話。
自知執拗不過,我也隻好匆匆與石塵告彆道:“就這樣吧,我得先掛了。拜拜。”
聽聞我要終止聊天,石塵連忙對我提出了“約會”的邀請。“這周末你有空嗎?”
與此同時,媽媽伸出手來,再度催促道:“拿來吧!彆嘮了!我一會兒還要用電話呢!”
媽媽的謊話,總是張口就來。雖然我每次都會失望,可當她對我進行下一次欺騙時,我又都會繼續選擇相信。
比如我明明知道,她晚上從來不會使用那個電話。大多數的時候,她還會將電話線拔掉,以免影響她的休息。
可我又怕真的會耽誤了她的“正事”,因此不敢過多地留戀,電話裡的溫柔。
身不由己的我,又無法對石塵的邀請,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隻得含糊其辭道:“再說吧!”
話音剛落,媽媽已經拿走了電話,對著那頭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改天再說吧,天涯要休息了!”然後,便率先掛斷掉了聽筒。
記憶之中,無論是與誰通話,我的媽媽都永遠都會是最先掛斷的那一個。
她隻要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就夠了。至於對麵還有沒有什麼未了的“餘言”,她才不會在乎。
掛掉電話之後,媽媽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含笑問我道:“這個丫頭學習挺好吧?”
聽有此問,我不禁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媽媽答非所問道:“這丫頭挺好的。有思想,會說話。”
許多年來,那是我第一次聽見,她對我身邊的人,表示“讚賞”。不禁疑惑更濃,追問道:“怎麼的呢?”
媽媽微笑著說道:“剛才接電話的時候,那丫頭的第一句開場白就是‘阿姨你好,我叫石塵,是跡天涯的同學。我的學習成績很好,在我們班能排前三名。’”
聽著媽媽的回答,我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
實難以想象,這句令我的媽媽這種不講情麵的人,都難以拒絕的說辭,竟然出自於那個,給人感覺總是“呆呆木木”的小“悶瓜”之口。
意外之餘,更多的卻是欽佩。
試問如果是我的話,肯定無法做的比石塵更好。
奇怪的是,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媽媽隻會對學習好的孩子沒有抵抗力的呢?
正踟躕間,媽媽再度感慨道:“以後多跟這樣的人接觸接觸還行。看看現在你身邊的那些朋友,哪有一個正經人!”
我知道,她最想否定的並不是我的朋友們。
而是我近幾年的“人生”。
是那個最近常令媽媽失望的我,連累了他她們受貶。
心雖如是想著,我的嘴上卻依舊反駁道:“誰說的!我的朋友都個頂個的好!沒有他們,你可能都看不到我了!”
聽到此話,媽媽的臉色瞬間便沉了下去。憤怒道:“你快他媽的閉嘴吧!沒有他們,你也不至於會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