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什麼讓您感到不高興嗎?”就連約瑟也注意到克雷頓的心情不好,大概是玻璃上反射出的克雷頓臉色讓他瞧見了。
克雷頓擺了擺手,他不打算讓小孩知道真相。
“隻是點小事,你先去休息吧,等我走後,這裡的女傭會照顧你幾天,彆拒絕她們幫你做事,我替你付過錢了。”
他明令約瑟去休息,但這會這小子竟沒有聽從,而是堅持道:“媽媽說,把高興的事分享給朋友,就會多個人高興,把難過的事告訴朋友,難過就會少一半。所以要是有什麼讓您不高興的事,您也可以和我說說,這樣心裡就好多啦。”
這番話讓克雷頓大吃一驚,他想了想,便乾脆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我的醫生現在可能正在那棟大樓裡做客,裡麵的主人不太友善,大概不會讓他離開。我倒是有辦法進去,但靠這個辦法進去,離開的時候會有些危險。”
“您想見到您的朋友,但是他出不來?”
克雷頓勉強地點了點頭。
男孩轉過頭,天真無邪的雙眼凝視著那棟大樓。
“我有個辦法。”
“我家裡以前有好多老鼠,每天晚上都在牆壁裡麵跑,害得我們睡不著覺。後來我們想到了這個辦法”
克雷頓眯起眼睛。
巴斯貝大樓。
朱利爾斯在自己的“囚室”內平靜地思考了很久,關於巴斯貝家族的目的,他似乎有些眉目了。
聖心友愛會現在的計劃方針又傑裡米·巴斯貝提出,儘管朱利爾斯還不能明了其人的想法,亦或者這個計劃是否還有他人的影響與改變,但海澤爾所說之前途於聖心友愛會如今圖謀之物相比絕然不值一提。
他們想要通過一次談判將這座城市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若說是叛亂也未嘗不可,但結果一定是為了得到政治上的特權。
清除暗裔不過是一個借口,隻是因為暗裔多半與結社有聯係,他們隻是在優先清理最容易找到借口的那部分不穩定因素,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坐上談判桌,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那些天然敵視暗裔的結社也會成為他們的盟友。
不過這可不像是初步接觸真實世界的暴發戶能想出來的辦法。
而要說高明,聖心友愛會卻又要對付孔裡奧奈家族,這個措施讓朱利爾斯實在想不通。
這些狼人本來就是貴族,而且在魏奧底地區經營了許多年,既然聖心友愛會已經掌握了本地政府的諸多大權,保全了自身的地位,那麼接下去拉攏狼人們比與他們為敵要簡單得多。
至少在朱利爾斯看來,與這個狼人氏族結盟比結識那些敵視暗裔的人要更有價值。
黑爪氏族裡麵可是有“老家夥”的,即使不考慮它們的力量,以及上百年經營的關係網絡可能造成的威脅,它們的閱曆和經驗也都是十分寶貴的財富。
但傑裡米·巴斯貝卻非常敵視它們。
為他做事的海澤爾命令近衛截殺夜鶯,然後嫁禍給孔裡奧奈,同時還處心積慮用法律武器打擊他們的社會身份。
更有意思的是,即使到了這般地步,巴斯貝還在設法隱瞞自身在這些攻擊中的主謀地位。
明明聖心友愛會已經和孔裡奧奈的狼人都已經明確了要爭奪魏奧底統治者的地位,這時候繼續隱瞞自己的敵意還有什麼必要嗎?既然已經結盟,那麼無論是巴斯貝還是赫頓,他們對孔裡奧奈家族的打壓有什麼區彆呢?
還是說這是一種個人習慣?
可巴斯貝家族是最近兩年才搬到魏奧底,在此之前,他們應該和孔裡奧奈沒有交集。
支撐朱利爾斯這一觀點的還有常識——如果巴斯貝們早就與孔裡奧奈結怨,他們怎麼可能會搬家到魏奧底來和狼人們做鄰居?
作為新興的豪門,巴斯貝家族還相當薄弱,任何一個人出意外都是重大打擊,他們應該不會那麼蠢。
所以傑裡米·巴斯貝和孔裡奧奈家族的仇怨應該就是在不久前締結。
又或者他也是得到了某些隱藏於幕後的上位者的命令。
朱利爾斯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的緣由或許並非出於某種利益關係。他可以肯定,組成聖心友愛會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作為奪取魏奧底的重要推手,絕大多數人卻也未必能感受到這場運動背後的意圖。正因為朱利爾斯是局外人,所以反而能從這些看似來自不同勢力集體協作誕生的局麵中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個人意誌。
就在此刻,他也感覺有人一直在默默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朱利爾斯開始主動調查,希望尋求到的證據能證實自己的觀點,經過看守者的允許後,他從這裡的職員口中打聽到了傑裡米·巴斯貝的履曆。
其人的履曆不可謂不輝煌,年僅四十餘歲,就已經達到了一個平民的成就頂峰。自古至今,世人皆知的升官發財之路主要就是三條,一是效忠王室,二是皈依教門,三是出海經商,但傑裡米·巴斯貝居然一個也不沾邊,他隻在國內做生意就達到了當今的規模。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