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七個師兄師姐。
他的七個家人。
燭洺赫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腦海裡倏地浮現出那個血雨腥風的夜晚。
那一晚,燭龍一族被屠,他的母親也是這樣,毫無生機地躺在那裡,眼睛瞪著,卻再也沒有眨動一瞬。
她死不瞑目。
就像現在的這七顆頭顱。
難道說,隻要是我在乎的人,最後都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燭洺赫腦子裡轟然作響,耳邊嗡嗡作痛,意識被一種無法言說的痛楚和憤怒撕扯著,渾渾噩噩地,一步步走上了刑台,來到單靈靈的麵前。
無歸出鞘,寒光如雪,閃電般劃過繩索。
束縛她雙手的粗麻繩應聲而斷。
她的身體瞬間失去了牽引,像破碎的蝶翼般,自半空墜落。
燭洺赫幾乎是本能般伸出雙臂,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間,將她攬入懷中。
“師父……”
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幾乎聽不清。
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冰冷的刑台上,低頭看著懷裡的姑娘。
她的臉蒼白如紙,唇色泛青,眼角還掛著一滴未乾的淚。
燭洺赫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顫抖著將魂魄力量凝聚於掌心,貼上她的胸口。
可她的體內空空蕩蕩,連最微弱的光芒都沒有了。
燭洺赫不甘心地再試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直到單靈靈的蛇尾上微微泛起暗紅色光芒,化作她本來的雙腿。
可他卻不敢再看。
她的腿上血肉模糊,如剝皮般的創口觸目驚心,血跡順著她蒼白的腳踝,在地麵上流淌成了小溪。
燭洺赫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卻又不受控製地抬眼,望向她的臉。
她還是那樣靜靜地躺在他的臂彎中,看上去隻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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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他低聲喚,“醒醒,好不好……”
沒有回應。
他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顫。
“醒醒啊……靈兒……”
懷中的人毫無反應,燭洺赫抬起手,輕輕顫抖著,撫摸她的臉頰。
好涼。
她是不是太冷了?
不周山的雪越下越大,雪花打在燭洺赫的臉上,他仰起頭望了一眼灰白的天空,胸口悶得幾乎喘不過氣。
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師父會凍壞的。
她最怕冷了。
“師父,我帶你回家。”
他低聲呢喃,緩緩站起身來,將單靈靈緊緊地抱在懷中,如同捧著一件珍貴又脆弱的寶物,一步一步走下刑台。
四周空蕩無人。
圍觀的百姓早已四散而逃,屍骸、焦土、血腥彌漫其中,連那高亭之上的共工,也早已悄然遁去,不知所蹤。
但他不在乎。
他沒有心力去關注這些。
燭洺赫隻是抱著單靈靈,一步一頓地走向虎婉,走向自己僅存的親人。
“師姐,我們回騰蛇族吧。”
他的聲音很輕:“師父受傷了……得趕緊帶她回去療傷。”
虎婉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懷中姑娘,她隻剩下一副血肉模糊的軀殼,軟綿綿地躺在他懷裡,胸口再無起伏。
她不是受傷。
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小九……”虎婉喉頭哽咽,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
可燭洺赫完全沒聽見。
他隻是低頭看著懷中的單靈靈,眼神空洞到沒有一絲神采。
“師姐,我得抱著師父。”他一字一頓,聲音機械又毫無情感,“你帶著師兄師姐們……我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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