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彆來無恙啊！”楚傾重重拍了拍沈一山的肩膀。
沈一山打量一番楚傾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沒想到短短幾年光陰，葉兄竟已踏入凝丹境！當真是天縱之資！快請隨我入內！”
楚傾擺了擺手：“沈兄過譽了。我看沈兄氣機圓融，距離凝丹也不過半步之遙。此番不請自來，還望沈兄莫怪。”
“哈哈哈......”沈一山一把攬住楚傾的肩膀：“葉兄說這話就見外了！當年江州城若非你出手相救，沈某人早已命喪黃泉了。”
說著，他好奇地看向楚傾肩頭的元寶：“這是葉兄的靈獸？”
“沒錯，平日都在宗門修煉，此次是第一次帶出來。”楚傾摸著元寶的背脊，感受到它體內越發躁動的血脈之力，“此番前往赤瘠大沙漠，途經丹宇山脈，特來拜訪沈兄。”
“哈哈哈......”沈一山上前拉起楚傾的手臂，“咱們邊走邊聊！”
二人沿著青石小徑向山門內走去。
沿途左側的碧波潭中，數條蛟龍正在嬉戲；右側的山穀中，幾隻火羽鸞鳥鳴叫不斷；更遠處，體型碩大的玄甲地龍伏在陽光下打盹，背上還坐著幾個正在修煉的禦獸門弟子。
沈一山見楚傾目光流連，解釋道：“我們禦獸門稱它們為靈獸而非妖獸。門中功法需與靈獸配合修煉，單獨作戰或許不及其他宗門，但若與契約靈獸聯手，戰力往往能超越同級修士。”
說到此處，他歎了口氣：“隻是如今高階靈獸越發難尋。丹宇山脈尚算好的，外界幾乎見不到凝丹境的野生妖獸了。門中現在大多隻能從幼獸開始培養，但靈獸成長緩慢，每一隻凝丹境靈獸都是門中至寶。”
楚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沈兄啊，這些靈獸並未簽訂契約，為何也能聽從指揮？”
“這正是我禦獸門立派根本。“沈一山侃侃而談，“立派以來，我們與丹宇山脈的靈獸早已形成共生關係。靈獸在此能得到庇護與修行資源，而我們則借助它們修煉功法。遇到合適的，便會簽訂平等契約。”
他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楚傾：“與尋常主仆契約不同，我們的"靈犀契"講究的是心意相通，生死與共。”
楚傾接過玉簡，神識一掃，頓時了然。
這契約確實玄妙，雙方地位平等，任何一方都無法單方麵決定對方生死。
“沈兄，有一事不解。”楚傾環顧四周，“為何很少見到化形的靈獸？以禦獸門的手段，化形丹不缺吧？”
沈一山聞言笑道：“葉兄有所不知。靈獸若服下化形丹化為人形，在突破化嬰境前便再難恢複獸身。而人形狀態下，實力往往會打些折扣。”
他指了指遠處一頭正在打盹的金睛白虎：“就像那位白長老，明明已經凝丹中期的修為，卻始終保持著獸形。用他的話說：‘老夫這副模樣，一個爪子就能拍死三個同階人類修士，何必自縛手腳？’”
楚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沈一山接著說道：“除了一些特殊血脈的靈獸，或是需要融入人類社會的，至少在這裡，大多數靈獸都更願意保持原本形態。”
“這次造訪禦獸門，當真令葉某大開眼界。”楚傾望著遠處與禦獸門弟子嬉戲的靈獸群，“想不到人族與靈獸竟能如此和諧共處。”
“葉兄此言差矣。世間萬物本無高低貴賤之分，人有善惡，獸亦有靈愚。在靈獸眼中，或許我們才是闖入它們世界的異類。”沈一山頓了頓，繼續說道：“掌門已知曉葉兄到訪，特意囑咐我帶葉兄前去一見。”
“掌門要見我？”
“實不相瞞。”沈一山神色略顯黯然，“我與妹妹一水都是掌門的弟子，當年若不是我貪心作祟，執意要去那處山穀......”
六年來，這個心結顯然一直困擾著沈一山。
楚傾搖頭一歎問道：“你們既是掌門的弟子，為何當初不帶些防身寶物？”
沈一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來慚愧，雖是掌門弟子，但掌門弟子眾多，當年我們也並未獲賜什麼厲害法寶。”
楚傾有些明白了，弟子多了，受寵的程度就因人而異了。
穿過幾重院落，二人來到一座古樸的閣樓前。
沈一山恭敬行禮：“師父，葉塵到了。“
“進來吧！”
閣門無風自開，一個體態圓潤的中年男子踱步而出，身後跟著一隻三米多高的青羽大鵬，都散發著凝丹後期的強大氣息。
“葉道友，久仰了。”沈掌門聲音洪亮，拱手笑道，“老夫沈一峰。一山這孩子回來後時常提起你，當年若不是道友出手，我這兩個徒兒怕是一個都回不來了。”
楚傾還禮道：“沈掌門言重了。當時情況危急，葉某也是自救罷了。”
沈一峰捋須大笑：“能以凝氣後期逆斬凝氣圓滿的大力魔，這份膽識與實力，老夫平生僅見。”他目光炯炯地打量著楚傾，“更難得的是，短短六年便從凝氣直入凝丹，這份天資，著實令人豔羨啊。”
楚傾謙遜道：“葉某不過是僥幸突破，與掌門這樣的前輩相比，還差得遠呢。”
“嘁~”
沈一峰身後的青鵬突然發出一聲清啼，銳利的目光鎖定在元寶身上。
沈一峰似有所感，問道：“葉道友這靈獸好生特彆！老夫自詡識遍天下靈獸，今日竟看走了眼。”
楚傾不動聲色地回道：“此乃變異獅子獸。自幼與我一同長大，性情有些頑劣，讓掌門見笑了。”
元寶聞言，不滿地甩了甩尾巴，卻罕見地沒有出言反駁。
“有趣的小家夥。”沈一峰拍了拍元寶的腦袋：“叫什麼？”
“叫......”楚傾正要開口。
元寶趕忙用爪子在肩頭輕輕劃過，留下兩個淩厲的字跡——“劍鬃“。
楚傾嘴角一抽，還以為這家夥早把當年隨口取的名字拋到九霄雲外了，沒想到竟然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