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奴抿了抿唇:“想我家人。”
畢竟還是個十歲多的小孩子,他能忍這麼久不去想蒯家那日發生的事情,已經有常人難以忍耐之力了。
高明歎息一聲。
高明長的也比星鬥要更加的和藹可親一些,他也坐了下來。
稚奴說:“我有一個妹妹和還有一個師妹,還有兩個與我年齡相近的師兄弟,還有我娘親,都逃出去了,可現在平津侯還在找她們,恩公說很有可能…”
高明:“嘿,沒有看見的事情你就不要詛咒人家嘛,說不定……運氣好,活下去了呢。”
這話說的他都不太信,平津侯要想殺幾個平民,她們真的能逃過嗎?
一個大人帶了那麼幾個小孩子,吃住都成問題吧。
稚奴心情明顯不太好,麵帶愁容。
“以前,我挨過訓斥後,在我家院子裡的樹下坐著的時候,會拔葉子玩,玩之後就會躺在樹乾上睡著了,等我在醒來的時候,樹上一大片葉子和花嘩啦啦的砸在我臉上……”
小小的孩子臉上帶了些回憶。
高明問:“是刮風了?”
稚奴搖頭。
“然後抬頭就發現我師妹不知什麼時候爬上樹,手裡抱著樹乾把葉子都搖了下來,然後狗剩和我妹妹就在一旁大笑。”
“後來才知道,她們在打賭,誰賭輸了就要想一個法子,不大聲喊的把我叫醒。”
稚奴其實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一個手還沒長好,用單手爬上那麼高的樹的。
高明勸了兩句:“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也彆多想了。”
高明站了起來:“走吧,上課時間到了。”
稚奴嗯了一聲,拍了拍屁股上麵的灰。
……
平津侯找了大半年都沒找著那幾個人,最近依舊在查,不過還是沒有什麼消息。
香山。
地窖裡有食物,伏月時不時的跟觀風幾人在外頭打打獵什麼的,基本都日常需要還都能滿足的。
香山這塊地方其實很靠近山裡了,基本沒有人煙。
“師娘,觀風哥、狗剩哥,月奴,我回來了!”
月奴很快就從屋子裡跑了出去:“姐姐!”
伏月手裡拿著糖人和糖葫蘆,遞給了月奴,月奴臉上帶了些笑意。
月奴:“謝謝姐姐。”
這宅子後麵立了好幾個衣冠塚。
都是那日死去的人。
人是要往前看的,伏月的進度條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四點五,她這段日子差不多京城那些拐賣人口的人全部都處置了。
她沒有力氣去處置的細致一些,就隻是殺了。
為防止莊蘆隱因為武器查到些什麼,伏月用的是手術刀片乾的。
她跟薛天、孟……跟那幾位老師學的東西還沒還回去呢,就是時間有些久,她都快要記不清她們的樣子了。
這陣日子,這事也傳的開了。
百姓對她起了個所謂的代號,俠梟。
最近都有小故事傳出來了,關於這位行俠仗義的俠梟的俠義故事。
觀風把伏月手裡的東西接了過去,他們幾個人不常下山,隻有伏月經常下山。
先頭是趙上弦管了也管不動,最後發現這孩子確實要機靈老成許多,而且她總說自己有事情要處理,趙上弦也攔不住。
這日子也就一天天的過著了。
趙上弦並沒有因為蒯鐸的死就活不下去了,那事過去後沒一周,她就緩過來了。
活著的人生活還要繼續,而且稚奴現在不知所蹤……
他在外三年多,她不是照樣把這群弟子們養的很好嗎?
她還想找到稚奴。
狗剩接下了伏月另一邊的東西,他輕聲問:“有……稚奴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