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破草帽的王大炮眯著眼瞅了瞅,忽然拔高嗓門:
“乖乖!這手速!相當於農場的大型收割機了!哈哈哈哈!”
聽著田埂邊一浪高過一浪的冷言冷語,劉成義憋得臉色鐵青,青筋在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狠狠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鐮刀砍在油菜稈上發出悶響,卻終究不敢轉頭嗆聲。
憋了半晌,他忽然甩起鐮刀指向吳浩傳夫婦,粗聲粗氣罵道:
“你們家這田割得比喝涼水還省事,我越乾越窩火!你們自個兒慢慢割吧,老子不奉陪了!”
說罷,他提著鐮刀,褲腿上的泥點隨著大步走動搖晃,鞋跟踩得土坷垃,直響,撅著屁股氣衝衝往地頭走去。
往日裡囂張跋扈、走路帶風的劉玉娥,此刻攥著鐮刀的手直發抖,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
吳浩傳喉頭滾動,想罵回去,卻瞥見妻子鬢角新添的白發——他知道那是妻子傷心難過留下的痕跡。
記得幾天前丈母娘指著妻子的鼻子罵她“喪門星”,他躲在柴房裡偷偷看見妻子哭的很傷心,他不由得感歎,人在落魄的時候,連親生父母都不待見。
夫妻倆佝僂著背,鐮刀割過油菜稈的聲音比蚊子哼還輕,連片兒的秸稈在他們腳邊堆得歪歪扭扭稀稀拉拉,像極了此刻委頓的脊梁。
村民們的哄笑像針尖紮在耳後,吳浩傳忽然想起剛搬去老丈人村子那天,老丈人叼著旱煙蹲在門檻上,煙袋鍋敲得門框咚咚響: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回來白吃飯可不行?以後在家裡乾活,眼睛放亮堂一點!不然你們哥嫂說三道四,我們老倆口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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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他和劉玉娥擠在漏風的偏房裡,聽著大舅子夫妻倆在堂屋摔盆砸碗,指桑罵槐,數落“沒本事還拖累人”。
如今每回端起飯碗,丈母娘總要說“白養了個賠錢貨”,連幾歲的小內侄都敢把筷子扔在他的臉上,毫不留情的說道:
“窮鬼,憑什麼住在我們家!”
麵對孩子的無禮,老丈人和丈母娘以及大舅子夫妻倆仿佛沒看見一樣。
吳浩傳摸著被砸青的眼角,真想好好大哭一場,吳浩傳深知,小孩子之所以敢對他們夫妻倆不敬,和家裡的大人脫不了乾係。
此刻他才懂,寄人籬下的日子,是把脊梁骨掰斷了揉碎,和著唾沫往肚子裡咽——人窮了,連影子都比彆人矮半截,誰都能踩上一腳。
吳浩傳一邊彎腰割著油菜,一邊回憶著,自己過去做的種種蠢事,自己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才造成了如今的不堪局麵。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一定要好好善待自己的父母,善待自己的親弟弟。
如今後悔也晚了,父親已經不在了,母親和弟弟不可能原諒自己,如今,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他弄丟了世界上最疼自己的親人……
廟前村,秦惠英坐在院子裡的竹椅上,一邊納涼一邊對丈夫杜永仁說道:
"永仁,這陣子活已經忙完了,地裡也拾掇利索了。
你趁著這空閒,去欣榮的婆家看一下。
這麼多年,他們家就像失蹤了一樣,對我們兩家的親事不聞不問的,咱們兩家這親戚,到底還做不做了?"
她眼神中滿是憂慮和氣惱,手中的蒲扇也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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