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颯望向右邊貴族的席位,桌子是扁橢圓形的,材質不是石料,能識出這是某種昂貴的木頭,隻是不知稱作何種名字。
大長老大貴族身後是上百張規模差不多的漆木桌子,幾百張椅子,他們將雞蛋黃雞蛋清打混入座,一般不分長幼尊卑,但有些人為了私底下避嫌,會為爭奪最後一排而大打出手,走極端的人多不勝數。
致詞者站在主台上麵宣講,可利用弧形廣場的地勢和周邊奇形怪狀的房屋、達到集中收納聲音並起到屢次重疊擴音的作用,發言者輕言輕語一經聲波反複傳導相撞即可練就雷鳴般宏亮,廣場之上眾人皆可明了聽到。
諾亞廣場的弧度微乎其微,如果用肉眼直接觀測是辨識不了什麼坡度的,如若在地上放顆彈珠興許能看見它在非人力非自然力下滾動。
簫颯望右後邊,真有一位氣宇軒昂、風度翩翩的少年在玩彈珠,一定是來之前聽到什麼風聲,特地帶了彈珠來測驗,親身體驗決不相信虛假哄騙。
八條門有條不紊的秩序被喧鬨的人群打亂,簫颯聞訊而望,方才他跟著的那群人分散後不知怎麼又重聚上了,人潮從一道門裡前仆後繼洶湧出來,似蒼蠅似螞蟻,多雜亂到重影,場麵的壯觀著實叫人望而生畏。
每個人得知自己隨著人群進來有失大體,腳步變得從容自如,個個昂首挺胸有著成功人士自信儒雅的笑容,牙齒像白石榴整整齊齊排列牙床之上,這卦轉變的太快,人還沒看清。
人群依靠自身中肯的定位陸續找好座位就坐,好歹是受過素質訓練的貴族和八方雲集的長老,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們對這些不必要的外在東西從來都是耿耿於懷,重要的放在九霄雲外,坐下就鎮靜下來。
涼涼的氣溫加上安靜的環境,鼻入口出的空氣仿佛凝結成了透明的冰塊,隻有還在維持的呼吸氣流打碎了冰塊。有動態的靜止畫麵崩潰了一麵新開的鏡子,擊碎鏡麵剔淨的冰花。低緩的呼吸為雜音噪音加冕,終止喧囂的衝刺。
兩位長老陸續趕來,白混冶憑借他高貴的長老貴族兼並的身份,賺取最高的人氣、贏得最多掌聲。
隨後簫颯的三位新朋友也來了,肖邦是東岸造船業的長老,在場很多人的子嗣死於死亡淘汰,給他的掌聲也許並不多,但隻要鼓了掌的都是他真心的擁護者,何嘗不是賞心樂事。
三人組中貌似白混冶之女白繭蝶的呼聲最高反響最熱烈,不僅僅是因為鼎鼎有名的父親給她的高貴,還因她自身攜有的傾國傾城本色,身上看不出一丁多餘的贅肉,是場上數一數二的天生美顏窈窕淑女,麵如冠玉笑如花,人人都想掐一掐。
大大的桃花眼,命裡注定犯桃花,一朵鑲了金邊的雲投下影子,把她粉撲撲的臉蛋當一秒鐘幕布,就那一秒讓場上絕大多數的男人躁動不安,影子在她臉上具有靜影沉璧古色古香的歸屬效果,在藍妮臉上就是燒焦的樹枝,無對比不傷害。
雲影對看肖邦的人來說,那是一種落井下石的悲涼,一種石沉大海的悶重,一種亂草生花的潦草。
依次略過三人的陰影卻表現出不同的色彩,恍如神話,人人看起來信服度不儘相同的。
若簫颯一同走過,又會被人賦予不同的情感,或是未來之星,或是他們推翻閻羅王統治的得力助手,或是擁戴閻羅王人心裡一棵初破土的荊棘,該斬。
肖邦吸睛能力不佳,大概是因為場麵上將近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是男人,女人數量屈指可數,男人不可能吹捧他而不喜歡白混冶的女兒,得白繭蝶芳心者撈到的是楚楚動人的女子和富貴權利,人人羨慕。
他們的到來掀起了新一輪高潮,之前是長老貴族誘發的,現在很多人在交頭接耳議論白府和肖府的婚事。
“繭蝶與肖邦在一起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人是青梅竹馬,隻羨鴛鴦不羨仙那!”陌生的模仿女人腔調的男人兩個食指合在一起對同桌幾位血脈噴張的大男人津津樂道。
“繭蝶小姐的美色是我們望塵莫及不了的,和肖邦在一起是絕配,雖然我要忍痛割愛。”另一桌的人也在談論,什麼時候議會成了一場八卦論壇。
“肖邦長老是頭一回娶妻,多少年了,我們還沒出生他就是長老,人還和煮熟的嫩花生一樣,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叫人比手稱讚。”這位年齡不大的女人滿眼虛榮。
三人入座,他與肖邦距離較近,不到一米,一個人獨占一張桌子,難以置信肖邦未有成婚,一百多年獨自生活不孤單的嗎?
簫颯回想起白繭蝶的十幾歲,初來乍到的她應該和肖邦有代溝的,儘管打成一片是簡單的事,但和一個陪自己長高陪自己長大的一直成熟沒變的人在一起不覺得彆扭嗎?這裡的人好像隻看外在而不看年齡,他們都知道在地獄年齡是閱曆能力的象征,決不牽扯到什麼老牛吃嫩草,有也是白繭蝶有勾勾搭搭的嫌疑,更是雙方的互相勾結,兩位長老聯手煉化的婚姻不一定美滿但絕對有利,再說他不比過問父母,白繭蝶是真心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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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邦感官的敏感與生俱來,和顧著看他走神的簫颯打了個招呼。
討論這些拉下身段的話似乎不有失身份,不有失體統,簫颯想他們應該是悶壞了,身份比不上四大長老,每天要去船上為閻羅王辦事抓異魂,難得彙聚一堂,好友們道一道實屬正常。
他們的熱乎勁不亞於手握資料的落魄窮民對上層社會唯一的剝削消遣的通道,一傳十十傳百,要告訴成千上萬的人聽才能得到抒發後的快感。
肖邦和白氏父女身後不免摻雜七嘴八舌的人,他們明明聽見了卻一副誌趣高潔波瀾不驚的表情,好像真得沒有什麼,鑽進雲裡的水霧湊成更大的烏雲,霧氣得到妥善安置於是不管塵世的遮天蔽日。
來時承受更多的是壓力而不是鼓勵,人都是陽奉陰違的,那些人給予簫慕和他兒子的掌聲讓冒名頂替的簫颯麵紅耳赤,在場許多人與他握過手或許還親切的交流過幾句。
百年議會是輿論場,來到這的人無一不是陰謀家,他們中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他有虛魂術,其餘跟隨大潮倒戈對他阿諛奉承的人無論惡意占比多大,簫颯概不接受。
慕容風澈早前來著,不知道在場的人什麼反應,是掌聲雷動呢還是唏噓不已不詳,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