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末影人的身影在廣場周邊輕描淡寫地晃了幾晃,此舉斷然具有威懾作用,提醒各位觀眾廣有場重兵把守,不要輕舉妄動,試圖以身試法。
閻羅王動動手指閃了幾步,長久以來替他傳音的怪人,有默契地向前站前一步。
沒提簫颯,肺葉氣壓和肺泡的表麵張力一下被光明俘獲,呼吸順暢。
簫慕和簫颯一樣謝天謝地,他用眼神提醒簫颯彆犯類似的錯誤。
他的解脫像蝌蚪一樣在暮色渲染下的腦子縱情遊蕩,一雙手想捉住它的,它動若脫兔,在這片立交的莽莽原野肆無忌憚的東躲西藏。
黑暗中一點毛毛絨絨的白光遊動閃爍,與每個毛毛躁躁想捉住他的人調皮地玩起捉迷藏。夜色下泛出淡亞綠色的螢火蟲飛來飛去,發出的光不刺眼,但足以穿透每個暮暮朝朝的過往客人。
“閻羅王讓我轉告你們說,這一屆議會現場還需要增加上千名普通民眾代表,這是公平公正的大會該有的風尚。”直呼其名,大言不慚。
傳音員烏鴉般尖刻的聲音,一下子將還在美好中如癡如醉的女孩打回原形,她們蔫了吧唧嘟著嘴無精打采。
閻羅王說話聲很低,在廣場上兜兜轉轉就大了起來,聽著是正舒服的語調,
簫颯歪歪嘴默默不語,若閻羅王不戴麵具嗅到傳音員身上氣味的話,咬定他會被革職,穿成這樣發出這樣的聲音簡直將世界偽裝成鳥語林。
隨著傳音員犀利的一聲令下,正對主台的廣場大門轟隆隆大開,上千平民和一些人格低賤販身為奴的奴隸走到廣場,是被驅趕來的,下層社會的人可都把這禍害他們的議會當以歪門邪道,以來到現場為恥。
他們像囚牢一樣被趕到上級人物的身後站著,靠近窮苦百姓的人看到肮臟聞到腥臭的泥土,個個用手扇著汙濁的空氣頭也不回。
這上千人卻望眼欲穿,好大一個諾亞廣場,當初費了多少資金和人的精血。
這些穿縫滿補丁的破褲襪、衣衫不整頭發亂糟糟的人怨聲載道,可傳音員口中尖利的對峙聲卻風雅得如同吟詩作對。
千人的陣營中有多日不進食的皮包骨,也有因長途跋涉腳底磨破或足底生泡的無鞋可穿的人,他們中絕不存在一個自甘自願走上來的人。
簫颯看破了罪行小島的秩序,誰能聯想到昔日船上風光無限的佼佼者,護送過一批船員自信滿滿的船長,淪為緊衣縮食的農民或乞討者。
小島上好像不注重本領了,變成一座空洞的島礁,用金槍魚的尖刺一刺就破。
日子再這樣長久發展下去,簫颯就快迷失自我了,不成為簫慕的兒子不勾結背景強大的人漫長的人生難以為繼,實力不過是個花裡胡哨的蘊藉內涵。
“誰再叫叫嚷嚷的,踢出去活埋。”這不單是閻羅王與他串通一氣的潛台詞,形象派的傳音員又添油加醋。
超過現場貴族長老總和的一千多人的大隊伍本該聯起手來,眾誌成城的呐喊會是無懈可擊的,可即使他們很憤怒,也是一些貪生怕死趨利避害的牆頭草,聽見傳音員的嘶鳴,自動敗下陣。
“為什麼他們有權利進入。”後排的貴族拳不離手,想打人了。
“我們不能和這群目無王法的蠅營狗苟之徒待在同一個地方,我們無法忍受和他們一同沐浴閻羅王恩賜的陽光雨露。”後排的長老搖臂叫喊,前排的長老無動於衷。
“趕出去,趕出去,趕出去……”貴人們積極反響,勢要聯合眾人之力驅逐他們。
“稍安勿躁。”傳音員手心向下擺,叫各位富可敵國的人沉住氣。對他們的勒令,比對樸實無華的貧民的警告委婉多了。
耳邊鄙視窮人的碎碎念仍不絕於耳,簫颯回過頭憎恨地看了他們一眼,繼而盯著無椅子可坐的窮苦百姓。
那些人被迫趕夜路上山,夜裡寒涼。有不少人吆喝一聲應聲而倒,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傷了、有些人病了、有些人體力不支。
後排的貴族長老還怕被傳染什麼瘧疾和不治之症,延展身體儘量前傾。簫颯以牙咬牙,磨得哢啦哢啦響,不經混濁介質的聲音由骨頭直接導入他的聽覺器官,彆人的世界安靜,震天動地像把青山倒過來壓死他們。
簫慕敲了敲椅子的把手發出有節奏的響聲提醒簫颯不要意氣用事,憑他的能力鬥不過場上絕大多數人。
窮苦百姓們的身影曆史上開天辟地第一次來到廣場,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像被開膛破肚的人也是史無前例出現在這,路上有人與惡勢力對抗,無非是給自己多添加幾鞭策傷和血痕,它們像橫七豎八任人擺布的拉鏈一樣刻在他們肚皮,烙印下曾經被惡人拉開往裡取五臟六腑和失魂落魄的痕跡。
他們的到來使得寬廣的廣場有了生機勃勃的氣息,但不至於人滿為患水泄不通,畢竟廣場大的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人不可能填滿廣場,人與廣場的天平在於巨人的一個杠鈴,貴族長老是一頭的鐵塊,主要來自南岸西岸父老鄉親組成的群眾是另一頭的鐵塊,巨人和平左右手同時發力舉起杠鈴,完整了人與廣場精神層次方麵的持平這就稱作和諧,這與人的數量和廣場餘出的麵積是不同的兩個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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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親朋友們,沒來得及給你們備上凳子,你們也不是什麼講究人,田間地頭放隻草鞋就坐,那就將就將就坐地上吧!”傳音員眉飛色舞,手勢隨說話的情緒在胸前亂動,用溫文爾雅的語氣說得慷慨大方,真有臉把自己當大放異彩的人。
閻羅王不管管嗎?就站在傳音員旁邊,也不叫他檢點自己的話錯在哪裡。眼前很多人因疲憊和饑餓倒下,傳音員竟有臉數落他們是不講究,簫颯的憤恨達到頂值。
傳音員開始傳譯閻羅王要他說的話,說話的節奏完全靠閻羅王掌控,深沉而緩慢,那麼長的繁文縟節他能一氣嗬成,了不起。
若是換作正常人非得口乾舌燥舌頭打結不可,不然閻羅王平白無故借傳音員的鳥嘴,裝高深莫測故弄玄虛有什麼好處。
議會的每分每秒,時間爬過的軌跡漫長的像一條渾身是白色粘液千足蟲,每走一步黏稠的半固液體拖拖拉拉,一千條腿明確分工合作,走路依舊吃力不討好,每路過一個地點人走兩步,千足蟲卻要走過集百上千次。
閻羅王天生語言功能不好,不能長時間講話,無論是什麼大型會議也隻說一兩句便功成身退。
麵具下的臉什麼模樣,這個問題就像海盜喜歡的寶藏,讓簫颯有一探究竟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