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那藥商,號稱願將庫中所藏名藥,全數捐予軍中救治傷兵。
一車藥材起碼值五千兩,還搭上多年的人脈與藥方。
這些人捐得沉痛,喊得躊躇,麵上卻都掛著笑。
但紮西看得出,他們的心裡在滴血。
而他呢?
穩穩占了個“帶頭善舉”的名頭,又沒真出什麼傷筋動骨的東西。
後邊這些人若想不落後,就隻能加碼補上自己先前的遲疑。
這個先機,他是穩穩地占下了。
想到這裡,紮西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然而,讓紮西沒想到的是。
他正等著高蔚生回一句“好個西域客商”“果然識大體”之類的官場話,哪怕隻是一點首肯、一抹目光的肯定。
可高蔚生隻是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一掠而過。
既無褒揚也無多語。
仿佛他的這番主動,不過是一項早在預料之中的操作,甚至……不值一提。
紮西見狀,心頭微頓。
笑意也隨之一凝。
他看不透這位新上任的知府。
而下一瞬,高蔚生卻忽地轉過臉,直視著另一側的哈桑。
他的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你說你願出磚石百車、糧豆三十車,是否當真?”
哈桑一怔,旋即拱手道:“自然不敢虛言。磚石已列車上,糧豆可立刻調撥。”
堂中眾人一靜,目光紛紛聚向這邊。
高蔚生緩緩走下兩級石階,站得更近了幾步,盯著哈桑的眼。
而哈桑此時,原本還端著一副沉著冷靜的架子。
但當高蔚生那雙淩厲的雙眼直視他時,哈桑心裡也忍不住咯噔一聲。
他們這些行商,一路走來,都是把腦袋彆到褲腰帶上的,每個都見過血。
但高蔚生不愧是從屍山血海裡廝殺出來的,那目光無悲無喜,但卻看的哈桑心頭震顫。
這……
高蔚生這麼盯著他乾什麼?
是覺得他捐的物資不合心意?還是數量太少?
是了。
這高蔚生,此前便有貪腐之名。
其餘人捐獻的毛毯、絲綢、藥材都是輕便且容易變現的東西,隨隨便便倒賣出去,便能換來大筆真金白銀。
自然投了高蔚生所好。
但他捐的磚石和糧豆就不一樣了。
數量大不說,還不好從中操作。
恐怕是不符合這位高大人的心意了。
想到這裡,哈桑冷汗岑岑。
感覺自己真是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張了張嘴,連忙想要彌補。
可高蔚生卻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許。
“李都護曾言,將要立碑銘名,記那數千殉國將士、百姓之忠魂。”
高蔚生一字一頓的說:“若你真有穩定的磚石來源,將這紀念碑立於安西中央,本府答應你,將來碑上,刻上你的姓名!”
而聽完高蔚生的話,哈桑幾乎直接傻了眼。
他原以為,自己獻出的磚石和糧豆不過是無用之物。
誰知道,卻能換來如此殊榮!
哈桑愣了一息,隨後重重跪地,猛地叩首:“能與忠魂同碑,哈桑三生有幸!”
然而一旁的紮西站在那兒,半晌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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