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半跪在馬棚裡,粗糲的毛刷順著馬鬃的弧度來回摩挲,掌心貼著溫熱的馬腹,能清晰感受到那沉穩有力的脈動。
這匹青驄馬是執失烈從草原給她帶來的坐騎,鞍下藏著三道箭疤,都是守安西時留下的印記,她時常一邊擦拭,一邊用突厥語輕聲哼唱古老的牧歌。
“怎麼了?”
察覺到一道黑影籠罩在自己身後,執失雅回頭,笑著問道。
而李北玄扣了扣門框,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又帶著幾分猶豫的語氣說道:“你裴三叔,是不是有點奇怪?”
李北玄說的有點含蓄。
畢竟他更想問的是,裴祿存那貨是不是個貪官啊!
一鬥臨江仙還拿不下他,還、還公然嫌少?
你身手深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嗎?
都不避著人了?
演都不演了?!
而執失雅卻不明白李北玄想要表達的意思,想了一下,頗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我三叔是有點迂腐。”
裴祿存馳援安西,阻擊西域聯軍,是有天大的功勞在身上的。
按理來說,他大可以繼續留在安西,等從長安來的傳旨官的封賞。
但不管執失雅怎麼勸,執失烈怎麼攔,裴祿存都說什麼也要走。
說是不放心裴長庚那個二百五守玉門關。
他必須得親自回去盯著。
所以安西情況一穩定,裴祿存就把九千玉門關精銳留在安西,自己隻帶了五百輕騎,直接撒丫子就往回跑了。
“有的時候,真像你說的那樣。”執失雅歎了口氣,一邊給那匹青驄馬刷毛,一邊歎息著說:“我三叔,都快成玉門關的地縛靈了!”
李北玄聽完執失雅的話,感慨的同時,更特麼納悶了。
一個迂腐、謹慎到了甚至有些膽小的武將,他哪裡來的膽子,公然衝他一個大戰功臣,安西大都護索賄呢?
皮褲套棉褲,必然有緣故啊!
李北玄想了一下,感覺還是彆委婉了。
整理了一下措辭之後,便單刀直入問道:“是這樣的小雅,今天一早,我去城東送裴三叔出城……”
“結果一壇臨江仙他好像嫌少?還讓我回來問你……難道裴三叔是個愛喝酒的人麼?”
李北玄小心翼翼的問道。
而執失雅聽見這番話之後,刷馬的手一下子就頓住了。
那張被曬黑的小臉兒,也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隨後轉為通紅。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
李北玄目瞪口呆的看著執失雅,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想上去安慰,就見執失雅一番變臉之後,直接哭了出來。
淚眼滂沱的看著李北玄:“侯爺……這、這的確和妾身有關。”
一聽執失雅自稱“妾身”,李北玄就知道這事兒,恐怕是小不了了。
是執失雅之前在玉門關闖禍,欠下了裴祿存天大的人情?
還是說跟執氏家有關係?
亦或者是……
李北玄腦袋裡一團亂麻。
但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執失雅,還是定下心來,柔聲安撫道:“雅兒慢慢說,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值當雅兒一哭?難道你覺得為夫扛不住麼?”
聽見這話,執失雅再度怯怯的看了李北玄一眼,細聲細氣的說:“侯爺,那如果妾身說,妾身以你的名義,欠下了兩百多萬兩銀子的債呢?”
李北玄:“……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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