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小時候常哭、常夜驚。”
“也怪不得明明食量不錯,補品不斷,身子骨卻一年比一年更虛。”
看到這裡,李北玄忽地覺得一陣心疼。
贏明達是個聰明、伶俐、又懂事的孩子。
可她天生就帶著這樣的隱疾,哪怕不致命,也會讓她一生都活在虛弱裡。
稍不留神,就會因為一次腹瀉、一次驚嚇,就陷入抽搐甚至昏迷。
“所以,該補的,不是參茸,不是鹿膠,不是黃芪熟地……是鉀,是堿,是維持身體電解質的東西。”
“可這年頭,哪來的電解質飲料?哪來的葡萄糖鉀鹽?”
李北玄歎了口氣。
“也隻能一點點慢慢來。”
“起碼,她不是大病,更不是治不好的病。”
隻要慢慢調理,再搭配一些引鈉促鉀的草藥,未必不能改善。
“怕就怕那些庸醫繼續胡亂溫補,一味封陽固氣,把她體內本就不多的水鹽都逼出去……到時候,真出事了,可就不是虛弱能形容的了。”
李北玄摸了摸下巴,隻覺得渾身輕鬆。
而另一邊,贏高治就有些煩躁了。
他原本是帶著使命,也帶著一腔熱血來的。
在離開京城之前,贏世民把一大摞密信和調令擺在他麵前。
說得輕描淡寫。
“高治,此次賑務,由你全權統籌。”
“地方的糧調、兵調、政務裁處,俱由你掌握,事涉軍務可越過州府,急則便宜行事。”
當時,贏高治幾乎是躊躇滿誌地接過了那份密函。
畢竟身為皇子,誰不想真正握權執政?
誰不想在朝中立足?
以皇子之身而得政務之權,這相當於什麼?
就算之前人稱“小太子”的二哥贏高熙,都從來沒有過這待遇!
所以贏高治一開始老高興了。
畢竟他也是從小就聽太傅講《政要》、《帝王略》長大的,知曉千古明君無不是親理政務、審察下情者。
他也一直以為,自己既能通文識禮、也能察言觀色,在朝堂上不至怯陣,在軍中也能行令號令,不會比任何兄弟差。
現在總算得了這“練兵”機會,他本以為能像父皇少時那樣,封狼居胥、掌製八方……
可真到了上手,才發現,這活兒狗都不乾。
政務之苦,非筆墨可書。
每日都是堆積如山的公文、調令、奏報……
不止是多,而是雜、是亂、是碎的讓人窒息。
贏高治以為他在處置賑災,所以他要管的,理所當然也隻是賑災的事兒。
但他批的每一道糧折,其實背後都是無數地方勢力的角力較量。
是州縣之間的互相傾軋,是吏員貪婪的手、豪族漫天要價的嘴。
他坐在這兒沒多久,各地的例行奏報就送了過來。
內容不一。
有的請求撥糧,有的要求增兵,還有的在彈劾彼此貪瀆不職。
他以為抓住了線頭,誰知一抽開,卻發現每一封折子背後,都是一堆舊案、舊賬、舊人脈。
再往下細問,地方官三緘其口,豪紳敷衍其事,兵役推諉塞責,一樁樁都像是無頭蒼蠅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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