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最後,嗓子沙啞,胸口疼得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
可他知道,這哭一場,也改變不了什麼。
贏高明已經不再是那個會乖乖聽他教誨、會笑著喊“老師”的孩子了。
那孩子已經長成了一個讓他既心疼又無能為力的太子。
哭聲漸漸低下去,酒壺空了,燭火搖曳。
張樸抹了把臉,抹乾臉上的淚水。
隨後,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府上走去。
府門一開,看到醉的像一灘爛泥的張樸,家仆驚得忙迎上來:“大人,您——”
“扶我去書房。”
張樸擺了擺手,聲音低啞的說道。
家仆不敢多言,趕緊點燈引路。
而張樸則徑直進了書房。
重重坐下,盯著案幾上的文房四寶。
他盯了許久,指尖在宣紙上輕輕摩挲。
直到月上中天,張樸才終於起筆。
折子落筆,開篇是冷肅的奏語。
然而寫到第二行,墨色忽然加重,筆鋒透出隱忍的情緒。
“臣張樸,罪該萬死,謹陳一言。”
“太子殿下近年行事,乖離本心,恐非社稷之福。臣不敢隱諱,唯恐殿下再行一步,即入深淵……”
每寫一字,張樸的心口便像被針紮一下。
酒意消得乾乾淨淨。
但此時的張樸,腦中隻剩一條念頭。
再失望,再憤怒,再覺得眼前這個太子陌生得讓人心寒,他也依舊是太子的師父。
既然是師父,就不能在這最後關頭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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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拉那個孩子一把。
想通之後,張樸的手穩了,眼神也冷定下來。
筆觸鋒利的在折子中陳明利害。
直言太子被近臣環伺,言行乖張。
如不及時規束,必成大患。
然而話鋒一轉,張樸又添了一筆。
“殿下尚可教,尚能回。”
“臣願儘餘生之力,輔殿下正其心,守其本。望陛下垂察。”
最後一行落成,燭火微晃。
張樸長長呼出一口氣,胸口像卸下了一塊巨石。
他知道,這封折子一旦遞出,朝堂上必定波瀾四起,他自己恐怕也再難全身而退。
但他認了。
因為他是贏高明的老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就算不談局勢,隻談感情,他也見不得贏高明墜落深淵。
三更時分。
張樸緩緩放下筆,拈起折子細細看了一遍。
確認無誤,才封好,壓上印信。
此時,夜已深。
院中蟲鳴低回,書房裡隻餘一盞孤燈。
張樸盯著那道火漆封印,忽然苦笑一聲,低低喃喃:“高明啊,你若還肯聽一句師言,便是我命丟在這也無怨……”
說罷,張樸頹然放下折子,就這麼和衣而睡,昏昏沉沉的睡在了書房。
……
而另一邊。
“張樸離開東宮,酒後大哭不止”的消息,也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各個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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