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傭人是故意還是無意,給薑清梵帶到的房間,是她和祁越假結婚的時候的婚房。
這間婚房她和祁越基本上沒怎麼住過,倒是結婚那天,她在這裡與陸瑾寒重逢,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薑清梵躺去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與陸瑾寒再見的那天,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懷上他的孩子。
突然她撫摸孩子的動作一頓。
“怎麼又想到他了……”
她喃喃著,用手臂擋在眼前。
可是閉上眼,腦子裡就一片混亂,最清楚的就是陸瑾寒剛才那張臉。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胸口彆著一朵白花,眸光沉沉地盯著她。
像是要吃人一般。
薑清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剛才陸瑾寒的眼神裡,是心疼麼。
看來她這副樣子,確實惹人憐惜。
大概是太累了,薑清梵想著想著,便昏睡過去。
仿佛隻過了一會兒,又仿佛過了很久,她猛地睜開眼!
下一刻她便感覺到身邊有人,轉頭看去,她猝不及防地與躺在旁邊的站在窗邊的陸瑾寒對上視線。
有那麼一瞬間,薑清梵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無意識地眨了眨,又重新閉上眼,意識卻極為清醒。
等她重新睜開眼時,陸瑾寒還站在那兒,仿佛一尊不會說話的雕像,連發絲都沒有晃動過。
薑清梵終於承認,確實是陸瑾寒來了。
她緩緩撐起身,一開口,聲音沙啞得極不尋常:“你來做什麼?”
陸瑾寒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你幾天沒休息了?”
明明他離開蘇市的時候,她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還有力氣與他針鋒相對,說話也是毫不客氣的刻薄。
才幾天不見,她身上那種紮人的刺仿佛被人拔掉了一般,整個人透出一股病態的孱弱。
脆弱得似乎風一吹就能把她吹散。
陸瑾寒從未見過她這麼虛弱的樣子,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祁老爺子的病已經到了藥石罔效的地步,生死有命,與你沒有關係,你不必太過自責。”
薑清梵隻覺得一股酸意直衝鼻眼,從老爺子倒下到現在,她心裡一直提著一股氣撐著。
但這股氣在此刻,被陸瑾寒的一句話輕易擊碎。
她低下頭,用手捂住臉,自言自語般道:“陸瑾寒,你真的很討人厭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總是這麼陰魂不散……”
說到最後她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嗓子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