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撕吼出:“孤的綺娜,為何總要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突然咳嗽起來。
“父漢……”庵羅辰搶前輕撫著他後背。
“定是高澄待妹妹不好,才至於她年紀輕輕就……”
阿那瓌突然抬眸,直直盯著眼前東魏使者。
“可汗明鑒,公主與大將軍琴瑟和鳴,公主真是遇難產而薨……”
“綺娜可留下什麼遺言?”
阿那瓌打斷使者,轉向木韓曄時聲音微顫。
木韓曄雙目滾淚,唇頭顫了顫,哽咽說道:
“公主……公主說,她終於能回草原了,追逐著黑羅漢,策馬追獵赤狐……”
阿那瓌雙唇微啟,閉目低聲再問:“那……高澄待綺娜可好”
木韓曄默了許久,最後顫聲說出:“大將軍待公主……一向貼心……”
這違心話說得她心痛極了。
突然撲跪至阿那瓌跟前,額頭抵地,顫聲道:
“可汗......公主臨終前念念不忘的,就是讓她的女兒能在草原上長大,還請可汗修書,接小公主回草原撫養......”
東魏使臣急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可汗明鑒,幼女新喪慈母,豈能再失父親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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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有言,待女公子及笄之年,必當遣使護送,歸返柔然拜謁可汗!”
高澄的國書字字懇切,句句錐心,讀來令人動容。
當年是他逼著綺娜和親。
如今這血脈既已延續在高家,又豈能輕易接回外孫女?
於禮不合,於利更悖。
沉默良久,隻沉聲囑咐:
“此事有違漢禮,你且回晉陽,替孤好生照料小公主。”
“可汗,奴求求您了,就接回小公主吧,可汗……”
木韓曄首額觸地,聲聲泣血。
使者亦言:“可汗明鑒,大將軍又豈有不愛親生骨肉之理,這可使不得啊......”
“住口!”
阿那瓌勃然作色。
兩個愛女皆歿於難產,這剜心之痛,此刻又怎容他人聒噪。
木韓曄頹然伏地。
她以為這般苦苦哀求,或可借可汗威懾,叫高澄放還綺娜血脈。
卻忘了在兩國君王眼中,私情終究抵不過江山社稷。
最終,阿那瓌隻是遣禿突佳、汗拔姻姬等人,送綺娜棺槨陪葬物赴魏參喪儀。
灶房內蒸騰的熱氣裹著竊竊私語,兩個夥夫擠在砧板旁。
“哎,聽說了嗎?”年輕者壓低嗓子,神秘兮兮道。
“那梁國降將蘭京……咳,可是大將軍的男寵!要不怎的每次傳膳都非蘭京不可?”
“噓!”另一人慌忙四顧,聲音壓得更低:“這話可彆亂說,傳出去可是要命的”
“這可是德陽殿當值的兄弟私下說的!”
先前那人喉嚨裡擠出幾聲怪笑:“說是蘭京一進去,裡頭便……咳,傳出些不堪入耳的動靜……”
話音剛落,蘭京拎著食盒踏入廚房時,兩個夥夫立刻噤聲。
他眼皮都沒抬,徑自去取蒸籠裡的點心。
年輕夥夫盯著他修長的手指,平日見他也是文質彬彬,隻道他是可欺之人。
突然湊近蘭京身側,呼吸噴在他耳畔:“被捅的滋味如何?”
蘭京陡然轉首,不說一句,左手直接揪住那夥夫前襟往上一提,右拳已照著麵門砸下。
一計拳響,那夥夫鼻梁塌陷,整個人仰麵栽進柴堆,木柴嘩啦啦散了一地。
爐灶上的銅壺冒著白汽模糊了蘭京此刻容顏。
他一把抄起銅壺,回身又是一記重拳,將踉蹌爬起的人再度放倒。
隨即欺身上前,雙膝死死壓住對方胸膛,左手掐住下巴迫使他張嘴。
被按他在地上的夥夫瞪大的瞳孔,隻看得見傾瀉而下的沸流。
“蘭、蘭公子!使不得啊,使不得……”
剩下的夥夫撲上來阻攔,被蘭京一記肘擊撞開,跌坐在濕漉漉的地上。
“啊——”
淒厲的慘叫充斥灶房,漸漸變成嘶啞的嗚咽。
蘭京麵無表情,手腕卻穩得可怕,即便自己的手也燙得緋紅,也不肯鬆開鉗製。
直到最後一滴水從壺嘴滴落,才甩開銅水壺,起身踩著滿地狼藉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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