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集結點越來越近。就在距離不到兩百米的地方,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鑽進了他的鼻腔。
那是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對於常人來說或許並不明顯,但在這寂靜且彌漫著危險的叢林中,卻如同一記警鐘在林泰耳邊驟然敲響。
他的身體瞬間緊繃,肌肉如同鋼鐵般僵硬,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立刻意識到,附近有敵人!
他毫不猶豫地伏低身子,動作敏捷而又悄無聲息,仿佛瞬間與大地融為一體。他的雙手緩緩伸出,小心翼翼地撥開麵前的草叢,每一根草葉的摩擦聲都讓他的神經高度緊張。
隨著草叢被一點點分開,眼前的景象如同冰冷的寒劍,直直刺入林泰的心臟,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在他們預定的接應點處,三名全副武裝的敵方士兵正虎視眈眈地守著。他們的軍裝在暮色中顯得格外陰沉,上麵的金屬徽章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其中一名士兵身材高大壯碩,肩膀寬闊,手中緊握著一把突擊步槍,槍身的黑色啞光材質在黯淡的光線下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他的站姿挺拔,雙腳微微分開,警惕的目光如同銳利的鷹眼,不斷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動靜。他的臉頰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為他的麵容增添了幾分凶狠。
另一名士兵稍顯瘦弱,但動作卻十分靈活。他背著一個裝滿彈藥和裝備的背包,手中拿著一副望遠鏡,時不時地觀察著遠處的叢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機警和敏銳,仿佛隨時都能捕捉到獵物的蹤跡。
而最讓林泰警覺的是那個拿著無線電說話的士兵。他中等身材,頭發短短的,緊貼著頭皮。
他的手指熟練地操作著無線電的按鍵,嘴裡說著林泰聽不懂的語言,
接應點已然暴露,這一殘酷的現實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泰的心頭。望著那三名全副武裝、如惡狼般守在接應點的敵方士兵,他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與焦慮,明白此刻最關鍵的是趕緊回去通知隊員,製定新的撤離方案。
林泰緩緩向後退去,每一步都邁得極為小心。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敵方士兵,生怕他們察覺到自己的蹤跡。
那些敵人就像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稍有不慎便會發起致命攻擊。他的身體儘可能地壓低,像一隻潛行的獵豹,借助灌木叢與夜色的掩護,悄然移動。每一片葉子、每一處陰影,都成了他躲避敵人視線的屏障。
在後退的過程中,林泰的大腦飛速運轉。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導致接應點被敵人知曉?是情報傳遞過程中出現了內鬼,還是在之前的行動中留下了蛛絲馬跡被敵人追蹤?無數個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旋,但此刻沒時間讓他細想,當務之急是和隊員們會合,重新規劃撤離路線。
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與自責。作為隊長,他肩負著保護每一位隊員安全的重任,可如今接應點暴露,讓大家再次陷入險境。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想出周全的辦法,帶大家突出重圍。
終於,林泰回到了隊員們等待的地方。張衝一見林泰回來,趕忙迎上去,眼神中滿是關切:“隊長,咋樣,情況安全不?”
林泰麵色凝重,搖了搖頭,簡單說道:“接應點暴露了,有敵方士兵守著。”
何晨光眉頭緊鎖,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乾上,恨恨地說:“這幫狗東西,早有埋伏!”他的眼中燃燒著怒火,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
蔣小魚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他聲音顫抖著說:“那……那咱們咋辦,是不是又走投無路了?”
恐懼像潮水一般將他徹底淹沒,他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展大鵬依舊冷靜,他扶了扶肩上的狙擊槍,沉穩地說:“隊長,情況有變,咱們得重新想辦法。”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信任,相信林泰一定能帶領大家找到新的出路。
林泰環視著隊員們,看著他們或憤怒、或恐懼、或堅定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
他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大家彆慌!情況雖然危急,但咱們不是第一次麵對困境了。現在我們需要新的撤離方案。
林泰深知時間緊迫,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讓他們陷入更深的危機。他迅速從背包中取出地圖,動作急切卻又不失沉穩。那地圖在之前的輾轉中已略顯破舊,邊角微微卷起,上麵密密麻麻的標記見證著他們一路的艱辛。
此時,最後的天光正逐漸黯淡,橘紅色的餘暉在天邊掙紮,努力想要穿透厚重的雲層,卻隻是徒勞。
叢林被這即將消逝的光線染成一片昏黃,像是一幅即將褪色的油畫。林泰蹲在地上,將地圖平鋪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借著這微弱的光線,眼神急切地在地圖上掃視,試圖從中尋得一線生機。
張衝湊到林泰身邊,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焦慮。他不時地抬頭張望四周,警惕著可能出現的敵人,一隻手緊緊握住機槍的槍托,仿佛那是他對抗恐懼的唯一依靠。“隊長,能找到路不?這天馬上就黑透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打破了周圍緊張的沉默。
林泰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地圖。他的手指順著山脈的走勢、河流的流向緩緩移動,不放過任何一條可能的路徑。
心中不斷盤算著距離、地形以及敵人可能的布防。每一條線路在他腦海中迅速分析,又被他否定,因為他們需要的是一條既能避開敵人,又能在天黑前到達的安全之路。
何晨光在不遠處來回踱步,手中的突擊步槍隨著他的動作有節奏地晃動。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和無奈,嘴裡小聲嘟囔著:“真倒黴,這接應點都能被端了。”
他渴望戰鬥,卻更清楚此刻尋找安全的藏身之處才是當務之急。他時不時地看向林泰,眼中滿是期待,希望隊長能儘快找到出路。
夜幕落下,叢林瞬間陷入了無邊的黑暗。林泰站在原地,短暫地凝視著四周,仿佛要將這夜色中的每一絲動靜都烙印在心底。
隨後,他果斷地轉過身,抬手示意小隊轉向西北方向進發。
“走,去西北方向的廢棄伐木場。”林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靜的夜裡傳進每一位隊員的耳中。
那處廢棄的伐木場,雖不在原計劃之內,但此刻卻成了他們暫時躲避敵人搜捕的唯一希望。他心中清楚,那裡或許也潛藏著未知的危險,可眼下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
張衝扛著那挺沉重的機槍,腳步略顯拖遝。連日的奔波和高度緊張的戰鬥,早已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
他的肩膀被機槍壓得生疼,每走一步,都要咬緊牙關忍受那份酸痛。但一想到敵人可能隨時追來,他又強打起精神,緊緊跟隨林泰的腳步。
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後背黏糊糊的難受,可他顧不上這些,隻是機械地邁動著雙腿,眼神卻始終堅定地盯著前方。
何晨光緊緊握著突擊步槍,手指不自覺地在槍身上摩挲著。他的心中滿是不甘,原本以為能順利在接應點與大部隊會合,沒想到卻遭遇這樣的變故。
但他也明白,此時抱怨毫無用處,唯有跟著隊長,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他的腳步匆匆,試圖跟上隊伍的節奏,臉上的疲憊清晰可見,可那堅定的眼神中,卻燃燒著一股不屈的鬥誌。
蔣小魚走在隊伍中間,雙手死死抱住自己的武器,像是抱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恐懼如影隨形,始終籠罩著他。
每走一步,他都小心翼翼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生怕黑暗中突然竄出敵人。他的雙腿發軟,每邁出一步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儘管疲憊到了極點,可他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他知道,一旦被敵人抓住,等待他的將是死路一條。所以,他隻能咬著牙,努力跟上大家的步伐,眼神中透露出對生存的強烈渴望。
展大鵬依舊沉穩地走在隊伍一側,狙擊槍穩穩地扛在肩上。他的眼神冷靜得如同寒夜中的深潭,不斷掃視著四周的黑暗。
他知道,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自己的警戒至關重要。隻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就要迅速做出反應。他的身體雖然疲憊,但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能夠保持高度的警覺。他默默地跟隨著隊伍,心中盤算著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時刻準備應對敵人的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