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請你醒一醒！”
“你不是生活在‘天下為公’的夢幻時代！”
“你生活在一個‘官位賣光、財政花光、看中的女人搞光’的現實社會！”
“依附強者，順應天理，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溫婉耐著性子聽此人一番高論，以為能聽出個什麼新鮮花樣。
可說來說去，不過老掉牙的被她上輩子反複拿來自我麻痹的陳詞濫調。
女人不禁仰天大笑。
“所以呢，上下爛透了，我就一定要加入嗎？”
“再者請問，什麼是強者？”
“董卓手握涼州軍，夠厲害吧？可他終被呂布所殺！”
“呂布轅門射戟，厲害吧？卻最終縊死於曹操之手！”
“曹操挾天子令諸侯，厲害吧？可他的一生基業，也不過在給司馬氏做嫁衣！”
“吃人者，人恒吃之，這樣的周期和結局，你完全看不到是吧！”
“現如今又有你趙凱自詡強者。”
“你認為的強者，就是如你這般，見世道敗壞，然後歡歡喜喜的加入嗎？”
“隻有蒼蠅，才喜歡糞坑。”
“你這樣的人，未來哪怕再過個一千年，也注定隻是個跳梁小醜！”
趙凱見對方依然愚昧不悟、冥頑不靈，不由心急如火，五內俱焚。
男人踩著滿地的剔透的酒液，飛箭般衝到溫婉跟前。
他眼底密布血絲，雙手如鐵鉗般死死的扣住對方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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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眼眸裡翻動著無限的癲狂的暗湧。
熾熱的視線，幾乎要將身前的女人灼穿。
“你用今人效仿古人，本身就是大錯特錯！”
“古往今來，腐敗的有多少？清廉的有幾個？”
“不都打著‘人人平等’的旗號，乾著劃分‘三六九等’的勾當嗎？”
“‘吃人’才是規律，才是常態，才是世間唯一顛撲不破的真理！”
“你告訴我，除了加入，有彆的路可選嗎！”
溫婉看著眼前的男人，恍惚有種時光逆流的錯覺。
曾幾何時。
她也這麼緊抓著紀冷明不放，欲用歇斯底裡的怒吼，喚醒他那蒙昧無知的靈魂。
後來她才知道。
無知的不是紀冷明，而是自己。
她出生於積金累玉的倉廩之家。
打小泡在名利圈的瓶瓶罐罐裡，見識過的暗黑，又何止千式百樣。
她原以為，世界也就這樣了，‘爛’是常態，再沒有彆的選擇了。
可在她生長的環境裡，卻有一個人，向她展示了另一種活法。
一想起紀冷明，溫婉的情緒瞬間被點燃，渾身上下、由內到外，充溢起無儘的豪情與快意。
女人厲烈的目光同男人碰撞。
明明她是被禁錮著的那個。
卻在氣勢上，比趙凱還要高出一大截。
“爛，確實是曆史常態。”
“可有些人一出生，就是來打破這種常態的。”
“你問我有沒有彆的路可選。”
“那我告訴你，我選的路，就是要砸了你們的碗，毀了你們的道！”
“趙凱，你若有種，就殺了我！”
“否則，”溫婉嘴角噙著諷刺至極的笑，“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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