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為了證明——那些看輕他的人，都錯了。
突然，一個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道人影在雨幕中逐漸清晰，是校隊的副教練，披著風衣站在球場邊，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震撼。他沉默地看了蘇盤幾分鐘，最終緩緩走近。
“你今天已經投了多少球？”
“七百三十四個。”
“命中了多少？”
“五百九十三個。”
副教練點了點頭：“手指破了沒？”
“已經破了。”
“那你為什麼還繼續？”
“因為我想讓你看到。”
空氣像是靜止了片刻，雨仍在下，蘇盤卻站得筆直如鬆。他沒有去掩飾自己的傷痕，沒有去討好誰的眼光。他隻是把自己的執著，如實地擺在了這片球場上。
副教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後天的選拔賽，你來試試。”
那一刻，男孩看見蘇盤眼中閃過一絲光，但他沒有大叫，沒有雀躍，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低頭重新開始了投籃。
仿佛這一切早就在他預料之中。仿佛這隻是一個過程的開始，而不是勝利的終點。
而雨，還在下。
球，還在轉。
球場的燈光此刻愈發明亮，那盞掛在半空的泛黃燈泡孤獨地照耀著蘇盤的背影。地麵上積水泛起微光，映出他投籃時起跳的剪影，仿佛另一個他也在水中躍起，同樣執著，同樣倔強。
他已經練了將近三個小時，手臂有些發酸，膝蓋也開始發沉。剛剛接到副教練的那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心湖，但沒有泛起喜悅的漣漪，反而是一圈又一圈的壓迫感。
“選拔賽……”他輕聲自語，眼神沒有光芒閃爍，也沒有期盼的溫熱，有的隻是冷靜，甚至冷酷。
他很清楚，那不是一個機會，而是一場審判。
校隊的風格向來重視節奏快、節奏狠的對抗模式，普通的投籃遠遠不夠。副教練之所以點頭讓他上場，或許隻是出於震撼，也或許隻是為了讓他有機會——再一次失敗。
但蘇盤不在乎。他真正想要的，從來不是彆人的認可，而是能和那些真正強者站在同一個場上，哪怕隻有一刻，也好。
他轉過身，走向球場的另一端，脫下濕透的球衣丟到一邊，隻穿著貼身的短袖繼續練習。這個季節的雨夾雜著冷風，裸露的皮膚與空氣接觸的一刹那，仿佛針紮。但他的眼神越來越堅定了。
他要練變向急停投籃。
這項技巧，對他這種身型偏瘦、力量不占優的球員來說，是突破防守時最有力的武器之一。但代價，是對腳踝、膝蓋、核心的極大負荷。
“想練這個？”不知何時，那個先前的男孩又回來了，拿著一瓶溫水，站在場邊，“你這樣練下去會受傷的。”
蘇盤沒應聲，他隻是做了一個簡單的持球加速，突然在三分線前一米處驟然停下，左腳死踩地麵，右腳在水麵上輕輕滑出小半步，整個身體呈現出一種極度壓縮的狀態，隨後手腕輕挑，球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