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現在最好奇的已經不再是這位財神爺有多麼靈驗了,因為眼前略顯瘋狂的一切已經讓我有些開始相信它了。現在讓我最好奇的是為什麼這麼大的一座財神廟中的工作人員都是頭頂戒疤身穿僧衣的光頭僧人呢,為什麼不是道人們在管理這裡呢,這實在是讓我感到比較困惑的一件事。
來都來了,擠也擠了這麼半天了,當然不能看一眼就離開了。於是我也匆忙地趴在拜墊上磕了三個頭許了一個願,往募捐箱裡象征性地投了五張紙,之後就又隨著人流從大殿兩側離開了正殿前的區域。說實話,直到我在偏殿前又遇到小山為止,我一直都是暈暈乎乎心神恍惚的狀態。
小山邊喝水邊拉住了我問道:“你不是說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嘛,怎麼我看你也往箱子裡扔東西了,你之前是撒謊騙我們嗎?”
“什麼?”我有些沒反應過來隨口說道,“什麼騙你們?我是第一次來這裡啊……不是,你什麼意思啊?第一次來就不能……你先等等吧,我先問問你吧。”我這時覺得大腦清醒了一些,便扭頭四下張望了一番,發現青春和尼爾此時還在院子的另一側,正在慢慢地擠過人群向我們這邊走來,就低聲地問小山道,“你為什麼不找機會離開呢?你不怕繼續跟在這兩隻母老虎身邊吃虧嗎?你還想再摔壞一台相機嗎?”
“那你呢?你怎麼不離開呢?”小山挑釁似地反問道,“你就不怕再摔一次把自己摔死嗎?下次你摔倒的時候恐怕就沒有我幫你停住了吧。”
“放屁!咱們倆誰幫誰……”我本能地開口反駁道,“不是,看你這意思你是不太害怕啊。怎麼,難道你小子是打算賣身……噢,明白了,你是隻見餌來不見鉤,隻見色來不見刀,你是彆有所圖啊。”
“胡說!就這倆位,誰會……你先彆說我了,你呢?你又是為什麼對她們不離不棄呢?你才是色迷了心竅吧,還有臉說我呐。”小山毫不示弱又不肯說出心裡的實話,隻是一味地反問我道,“你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呢,你先說你自己的打算再來問我。”
“我……我不認識路啊,我哪兒哪兒都不認識啊。”我假裝無奈地說道,“你要是和她們分開走了我好歹還能有個選擇,可你一直和她們混在一起,我又能去哪兒啊。我自己人生地不熟地到處亂撞嗎?我是沒辦法,被逼的,不像你,你是有選擇的。”
“我有選擇嗎?明天集合回程的時候難道不用見她們了嗎?”小山的回答彰顯了他頭腦的清醒,“除非你打算從此永遠離隊,否則遲早還得見她們和她們打交道,這種事你躲是躲不掉的。”
“那……那怎麼辦啊?”我遲疑地問道,“聽你這意思她們這還是屬狗皮膏藥的,粘上了還就甩不脫了?那要不咱們報警抓她們吧,就說她們攔路行凶……”
“你的傷呢?就憑咱們倆紅口白牙的兩張嘴空說嗎?”小山立刻搖頭反對道,“我剛才已經偷偷找半天了,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唯一有印記的就是一處淤青,還是你踹我的那一腳。就憑這個?誰能相信咱們說的啊。”
“那……那咱們這衣服上的土和泥呢?”我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各種汙物說道,“這不就是物證嘛,還有咱們倆這人證。”
小山不屑地斜了我一眼說道:“你腦子摔壞了吧,還人證?咱們倆能既當原告又當證人嗎?再說她們倆是女的,長得很漂亮的女的。到了警察局你說她們倆騙你,這可能有人信,可你要是說她們使用暴力欺負你,那誰能信呢。彆說人家會笑話咱們倆無能了,搞不好還會有人懷疑是咱們倆意圖要非禮她們呢,把咱們倆當壞人先過一堂都說不定。你這主意純屬是找死,要去你去吧,我絕不奉陪。”
“那……可現在這是進鎮了,人又這麼多,也沒什麼僻靜背人的地方。”我努力思考著說道,“它也不好找機會從背後下黑手……”
“你快拉倒吧,”小山瞪著我說道,“你怎麼還沒看明白啊,你就是從背後下手都未必能得手。彆老用自己的短板去挑戰她們的長處啦,得多用用腦子,懂嗎?多看多聽多想,彆急著亂動。在這人多的地方就算是動手也不能直接來硬的,被彆人看見了咱們倆就更說不清了。”
我很鬱悶,也很沮喪,小山不光否定了我能想到的所有計劃,更讓我絕望的是我沒能從他的回答中聽出他有什麼可行的計劃來。難道我們就隻能繼續充當這任人宰割的角色嗎?無法扭轉這種讓我很憋屈的局麵了嗎?
我剛要開口嘲諷小山幾句渲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滿和無奈,卻聽見身後尼爾大聲地叫道:“嘀咕什麼呢你們倆,怎麼還鬼鬼祟祟的,準沒說好事。”
“嗨,沒有,我們倆在這兒議論一會兒咱們可以去哪裡呢。”小山忙開口解釋道,“馬克他第一次來,哪兒哪兒都不認識,讓我給他推薦幾個地方。我勸他甭著急,跟著你們走就是了,走到哪兒算哪兒。”忽地他又壓低了聲音對尼爾和青春說道,“剛才我們倒的確是商量了兩句見不得光的事,馬克他說看那幾口箱子裡的乾貨不少,想打那裡麵東西的主意。我說夠嗆,因為人太多了,光看守箱子的人就十好幾個呢,怎麼下手都不太方便。”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地道,他剛才說挖地道或許可以。”我連忙接口說道,“不過這施工入口處不太好找,沒地方可以開挖。遠了呢工程量太大,一兩個人恐怕幾個月都乾不完;近了吧,實在是容易暴露,這新土剛一挖出來就得讓人給舉報了。我們倆正為這事發愁呢。”
“笨蛋,有膽子也沒腦子,一對兒笨蛋。”青春邊朝廟門外走去邊說道,“有本錢呢你們可以也修個廟供個神像,多找一些托兒來捧場,糊弄糊弄彆的不明真相的人來捐錢;沒本錢呢也不要緊,直接找把刀子把頭發一剃,你們也混進那僧人隊伍裡冒充看守箱子的工作人員不就完了嘛。監守自盜聽說過嗎?大的竊案基本上都是這路數。你們啊,彆老琢磨這些小偷小摸的勾當了,沒前途。出了事錢沒弄到幾個反而把自己的名聲弄壞了,不值得。多想想怎麼搞大錢,不壞名聲的搞大錢,那才是正路呢。”
我聽她說得有板有眼就忙跟了過去,在她身後虛心地討教道:“青春姐,聽你這意思你懂這裡的門道啊,那給我們指條明路唄。我們要是發了財肯定忘不了你的恩情啊,咱們可以一起發財啊,五五開怎麼樣?要不……”
“滾一邊兒去!”尼爾從我身後忽地揮出了一臂,將我整個人雙腳離地橫著掃出了兩米多遠,狠狠地撞到了路邊的牆上。她白了我一眼說道,“憑你也配和青春姐談什麼五五開?你想錢想瘋了吧,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嗎?!”
我呲牙咧嘴地忍著半邊身子的麻木和肩膀上的巨痛勉強從牆上滑到了地麵,深吸了兩口氣,知道自己沒受什麼致命的重傷,就忙一步兩晃地跟在他們幾個人的身後做起了檢討:“不是啊,我剛才可能是被熏暈了,那廟裡燒的香太多太嗆人了,我腦子和舌頭都不聽使喚了。我的意思是想請青春姐幫我們想想辦法,看有沒有什麼來錢又快又多還不用出力流汗的好買賣可做。當然,掙了錢我們肯定要有所表示的,不會吃……”
“你想投機取巧地發財啊?你這是思想上有問題啊。”小山趁機落井下石地說道,“你是你,我是我,我可從來沒有過你這種想法。我一直信奉的都是一分汗水一分收獲,紮紮實實地努力,老老實實地做人。我聲明啊,你的那個“們”中可不包含我。”
“聽見了吧,這才是勞動者的心聲呐。”尼爾語帶得意地對我說道,“你啊,應該好好向小山學學啦,彆老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夢。調整好心態,老老實實地乾好你背夫的工作,從勞動中找尋快樂,在生活中領悟生命的真諦……”
“放……哦不是。”我想起尼爾剛才那一臂的威力,不得不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儘量把語言調整了一下說道,“可問題是從古至今的勞動者從來就沒有在繁重的勞動中真正的享受過快樂。不勞動,不勞而獲,那才叫快樂呢。包括千千萬萬的普通勞動者,他們和我都一致地這樣認為。生命的真諦是什麼或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領悟真諦的過程之中應該讓自己保持快樂,但快樂是什麼呢?恐怕沒有人有肯定一致的答案,但絕對不會是當牛做馬般的出大力流大汗,更不會是兩手空空肚內無食……”
“不是告訴過你了嘛,”青春走在前邊不耐煩地說道,“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混進廟裡騙吃騙喝,不怕遭報應還可以順手牽羊呢。”
“可我有老婆孩子啊。”我為難地說道,“現在廟裡招工它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啊,像我這樣的……”
喜歡戶外見聞錄請大家收藏:()戶外見聞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