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崇南真第一次在野外荒山上過夜,難免膽懼,天沒黑之前還雄心壯誌,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天慢慢黑下之後了就開始心慌了,心跳也加快了,精神很快被恐懼衝破了。“山甲,這種地方我睡不慣,不如去石城縣找客棧吧。”“可以。但石城縣很小,現在去恐怕也找不到客棧了,想必客棧也住滿了,另外,我們去石城會有風險,因為我們的語言不通…唉,掌門不要害怕啦,靜靜地睡一覺吧,就算去石城明天也要折回來的啊。”“明天為什麼要折回來?”“這地方還沒有尋找啊,掌門知道嗎,大娘的丈夫當年就是在這裡被人活活打死的啊…”“啊?在這裡?山甲沒有搞錯吧?”“我沒有搞錯,不過,太爺爺曾經說,當年把六裡範圍內的人都殺的乾乾淨淨,其實是十三裡範圍,但我認為太爺爺還沒有殺乾淨。”“山甲怎麼知道還沒有殺乾淨?”“太爺爺說,三裡內有三個山村,六裡內有六個山村,八裡內有十二個山村,十三裡有廿七個山村。掌門想想,太爺爺殺人肯定是急忙忙地殺吧?那麼太爺爺不可能殺的乾乾淨淨了,肯定有漏網之魚。”“這事我也聽爺爺說過很多遍了,還不止說過十次,超過十次以上,是很多很多次。但是,山甲想尋找當年的漏網之魚?”“掌門,我們來這裡三次了,每次行程有上萬裡,那麼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啊?之前你們要回東方報仇就是這裡?”“當然是這裡啦…誰?”崇山甲和崇南真快速跳起來,並快速做出還擊姿勢。“哈哈…”“是崇綻煜、崇綻彩?”“是我們啊,還有很多人啊,掌門好像很害怕吧?”“這裡是山頭破蕩的,是無人的地方,誰不害怕?你們還有誰來這裡?”“很多啊,大家都來了。”“哦?是王廣,王遠,王模?”“是我們,當年太爺爺在這裡被殺害了,現在要他們血債血還!”“不不…阿廣,阿遠千萬要三思啊,不可以莽撞,大家要仔細商量,該不該殺,要殺多遠,比如隻殺八裡內的村莊等等,殺了又怎麼逃走?”“我們說話儘量小聲點,不然,萬一走漏風聲我們就殺不了仇人,反而被仇人和官兵追殺。”“山震說的對,我們要小聲說話,爺爺叮囑我,凡跟敵人開仗前都要時刻防變,崇波山、崇浪山、崇滔山、崇慈山,你們快到四個不同方向守住路口,要到半裡之外。”“好吧,但是,掌門,如果有人前來偷襲可以殺掉他們嗎?”“這個…大家說吧,可不可以殺掉他們?”“可以殺!”“對,可以殺!”“那就殺吧。但爺爺說,如果殺了就要毀屍滅跡,不要留下後患。”“毀屍滅跡?掌門,怎樣毀屍滅跡?我們沒有帶火種啊。”“唉,帶火種也不能用火燒啊,那樣做很容易被敵人發現了,火燒也要很久時間,山丙不會健步幻魔功嗎?”“哦?對對…使用健步幻魔功,掌門不說我還忘記了。”“崇波山、崇浪山、崇滔山、崇慈山快去守路口。”“好的。”
“大家都到齊了吧?”“不知道啊,要不掌門點點人數吧?”“不了,好了,大家表決一下,我們來到當年仇恨之地,該不該殺光他們?”“該殺!殺光他們!”“好好…據說,當時周圍三裡內的人都前來圍觀…”“不,掌門可能聽錯了,是六裡內的人都來圍觀,其實何止六裡?是十三裡。”“哦?嗬嗬,我可能是聽錯了,他們前來圍觀就圍觀吧,可是他們還聲援凶犬主人,沒有一個人仗義執言,說句公道話,凶犬主人活活打死王廣兄弟的太爺爺,更可恨的是連屍體也不能埋,非常可恨!雖然爺爺曾經殺光三裡內的人…”“掌門又聽錯了,太爺爺殺光十三裡內的人。”“哦,山甲,我知道的,隻是不要說那麼恐怖嘛。是的,山甲說的對,是屠光十三裡內的村莊,該殺!但爺爺不可能殺乾淨,肯定有漏網之魚,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目的是來尋找失散的兄弟啊,現在突然改變要殺人了,好像不妥當吧?我認為先找人,把殺人的事暫時擱下,之後,找到失散的兄弟再說,或者到時候再返回這裡找他們算賬。”“掌門說的對,先找人要緊,這個仇是跑不掉的,要殺光他們也不打緊。”眾人不言。“好吧,大家就按照鼎山說的做吧,先找人。”“那就先找人吧,我們兩百多人要取他們性命也是眨眼之間的事。”“好,大家聽好,天亮之前要快速分開,還是兩人一組。”為何程逸村兩百武林高手不約而同地到達坡尾村?這個其實最好解釋的,就是因為為了報仇泄憤,這兩百猛人本來在昇平就應該分開了,不可能齊到仇恨之地。但是,眾人很想到“聞名遐邇”的元安村看看,就這樣,這幫武林高手冒著巨大風險到了元安村,所以,他們到了元安村之後才分開,兩人一組,分開一百路去找人,這張大網找人應該也很有效,當然,如果發生殺人事件更令人可怕。沒錯,他們對條棱村的仇恨總是念念不忘,而且也不知道去哪裡尋找親人,走著想著就來到坡尾村了。由於王橫當年是在坡尾村被人活活打死的,原本坡尾跟條棱村是連在一起的,條棱村不出名。但坡尾村比較出名,尤其是在外地,說條棱村不一定有人知道。但如果說坡尾村就人人知道了。雖然支灷屠村之後放火燒光所有房子,之後就是一個荒廢的村莊,數年之後雜草叢生,如不是支灷領兒孫們來過這裡,根本不知道當年慘無人道的事就發生在眼前。不過這裡的人非常迷信,認為被屠村之後,有很多孤魂野鬼在遊走,如果不小心遇到野鬼就全家跟著倒黴。所以,數十年來沒人敢踏足這裡半步,柴火樹木長的非常茂盛,野獸怪鳥藏於其中,不管白天黑夜,各和怪聲不絕於耳,尤其是晚上,夜鷹、杜鵑叫聲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噪鵑和領角鴞的叫聲更令人戰栗,晚上聽見不恐懼者一定是天外之人,更可怕的是,東方嶺南人把‘領角鴞’之鳥稱為蹲墳鳥,如果晚上聽見領角鴞鳴叫三天內必有死人,也有說十天內必有人死去,到底是不是、靈不靈不清楚,但嶺南人視領角鴞鳥為閻王之鳥,也視為最公平最公正之鳥,有它鳴叫的地方就有不公不義之事,領角鴞前來主持公道,把惡人領到閻爺麵前為止,不管誰有多狂妄,一旦聽見領角鴞鳴叫都馬上蟄伏,是的,不管你是元帥將軍或者惡人,凡聽見領角鴞聲音都馬上變善良了,即使正在作惡的狂人也馬上停止作惡。不過,領角鴞畢竟是一個鳥,它沒有任何能力懲罰任何人,隻是嶺南人迷信嚇唬自己而已。所以,領角鴞不再鳴叫之後,各路惡人畜牲又馬上歸位,生活繼續,該做什麼就繼續去做了。閒話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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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幫崇姓武林高手在坡尾叢林裡休息,寅時之後馬上分開。崇南真和崇山甲前往石城縣衙,不過,他們沒有進入縣城,隻是在郊外轉來轉去,當他們往縣城望去,晨曦穿透薄霧,整座縣衙披上金色紗衣,飛簷角樓映現輝煌,那景色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一個時辰後。“掌門,我們找這麼久也沒有任何消息,不如去縣衙弄點吃的吧。”“現在是大白天了,我們敢進去嗎?”“我們不說話就行了。”“我們裝啞作巴?那買吃時不說話行嗎?”“裝聾作啞又如何?江湖險惡,如果能達到日目,就算裝瞎子也沒著,買東西時我們用手指點和比啊。”“用手指點和比?”“哦,我是說,假如要什麼東西就用手指指那個東西吧。”“好吧,快進去。”崇南真兩人步行進入縣城。
但是,剛到城門就遭到官兵盤問。不過,還好,隻有一個官兵在守城門。“你們兩個是做什麼的?”崇南真兩人沒有回答。“啊?你們聽不懂嗎?是不是?你們聽不懂?快站住!”“山甲聽懂守門的說什麼嗎?”“我也聽不懂,但他好像不讓我們走。”“唔?不讓我們走?”“掌門彆緊張,我們既來之則安之,看他想做什麼再說?”“山甲不是聽不懂他的語言嗎?”“是的。我聽不懂。但我又好像聽懂一點點。”崇山甲盯著嘍囉道:“你想做什麼?”“啊?你說什麼?外地口音?你們是做什麼的?快說!”“我們去買吃的。”“你們操外地口音,是哪裡的?”“很遠,北麵的。”“你說什麼?”“山甲,我們快走。”“我們為什麼要快走?”“山甲,我們聽不懂他說什麼,而他也好像聽不懂我們的語言。”崇南真兩人快步往前走。但是,那個嘍囉快速上前攔住怒喝:“你們哪裡的?是不是奸細?”崇南真兩人聽不懂,更不知道“奸細”什麼東西,也就沒答話,用手推開嘍囉就走。“啊?啊?啊?你們好大膽!站住!”崇南真突然控製嘍囉,扼住嘍囉咽喉。他怒道:“你想欺負我們嗎?”“啊啊…你有種的就殺死我!”“殺!”崇山甲怒喝。由於劇烈爭吵,很快誘來很多人圍觀,並指責崇南真在青天白日之下也敢行凶。崇南真隻好一邊輕輕鬆手一邊道:“山甲,我們走!”“你們想走?你們不能走!快來人啊!有奸賊…”“砰”一聲,嘍囉應聲倒下。原來崇山甲突然攻擊嘍囉,接著快速騰空往北逃去。“快追啊!奸細往那邊逃跑啦!”但沒有人追去,可能衙門的快班還沒有起床。
“好險啊,山甲,差點無法脫身。”“掌門,我不覺得有什麼危險,如不是掌門要逃走,我真想大開殺戒了。”“不行,我們是來找人,如果被發現了就無法找到失散兄弟了,等找到我們兄弟再殺個痛快,山甲記住,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殺人,當然也不能招惹他人。”“掌門,凡事不能按照預計的方法走下去,當然,我儘量忍吧。”“山甲知道嗎,我也非常憤怒這裡的人,等找到兄弟之後就一路殺回去!”“現在去哪裡?”“隨便問問吧,我們是找人。”他們遇到山村就去打聽,直到申時剛好到了某村。“掌門,我肚子實在太餓了,不能找了,快去找東西吃吧。”“去哪裡找東西吃?”“去找找咯,難道找不到就不用吃飯了嗎?”“我們往北走吧。”“掌門,我覺得這樣找人很容易出事,比如某些人去衙門告訴縣老爺,官府就派兵馬抓捕我們了。”“那你說怎麼辦才好?”“我們馬上遠離這裡,至少要遠離五十裡以上。”“可是,這五十裡範圍可能有我們的兄弟,這可是怎麼辦?”“總之這樣找人很容易出事,官府肯定派人追蹤我們了。”“那我們快隱藏起來吧!”崇南真兩人快速進入叢林裡埋伏。崇山甲一邊壓著肚子一邊道:“太爺爺曾經說過,饑餓就摘樹葉吃,可是我沒有摘,也不想吃樹葉。”“爺爺為我們創造萬世基業,大家長期綿衣玉食,沒有吃過什麼苦,現在肚子餓了也習慣想著世間美食了。所以,山甲想著樹葉就厭惡了,而我想著樹葉就害怕了。”“那怎麼辦好啊?”“彆急,我們再等一個時辰吧,如果有官兵追殺也可以躲過了,暫時不能跟官府打照麵,一個時辰後如果沒有官兵追來再去找吃的吧。”“應該很難找到吃的,縣衙府衙不敢去,山村又沒人願意給…”“我們用錢買,不要誰施舍。”“可是山村的人都說沒有吃的賣啊。”“會有的。”
一個時辰後。崇南真兩人正準備站起來時突然聽見:“快包圍過去,彆讓他們跑啦!”接著嚎叫衝天。“掌門,我們被包圍了!”“山甲不要緊張!不要出聲,萬一真的被包圍了就殺出去也不遲。”“北麵五十步有人,南麵沒有人。”“南麵不是沒人,是深山密林,應該很快封鎖過來了。”“那我們快往南麵逃走吧。”“不,先不要暴露,觀察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不行,現在不逃走,萬一他們架上利箭就無法逃走了。”“山甲彆怕,我有天尊雪魔功,可以避箭。”“叢林裡的匪賊聽清楚啊!你們快抱頭出來!不然就放火燒山!你們跑不掉的!快抱頭出來,不然,你們就沒機會了!”“掌門,他們用火攻我們怎麼辦?”“沒事,這片叢林不大,現在的柴火也不是容易著火季節,就算放火也耐不了我們。”“掌門,我們從東麵突圍殺出去,殺光他們!”崇山甲說完就快速往東閃去。崇南真很想阻止崇山甲,但事情太突然,所以來不及阻止了,隻好跟著追去。崇山甲如風馳電掣地往東飛去,五十步之後突然往北閃去,眨眼之間大喊:“殺!”原來這夥官兵不過是十多個人,一共有五十多人,其中有鄉勇和族勇,這些遊勇平時隻是欺嚇窮苦人,專門欺嚇底層人,沒什麼本事,說打架、殺人根本不是最低武林人級彆,所以,崇山甲突然大喊“殺”字之後就馬上殺光周圍的遊勇了。不過,三到四百步之外有人圍觀,隻是不敢靠近,當他們看見崇山甲瞬間殺死眾遊勇之後就快速逃命去了。此時崇南真盯著遍地死屍不知如何是好,很快全身戰悚,語言不清。“掌門怎麼啦?突然發冷啊?”“嘟嘟…這這…”“掌門嘟嘟什麼?快走啊!”“走走…”他雙手和雙腳不聽使喚了,無法抬腿走路,突然倒在地上。“掌門怎麼啦?快走啊,不然援兵來了就無法逃走了!”但是,不管崇山甲怎樣刺激崇南真也無法站起來。“唉!”崇山甲快速運功,突然抱起崇南真往東飛去,還好,周圍沒有人,沒人知道崇山甲逃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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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崇山甲停止奔跑,放下崇南真。“掌門太累大饑餓了,快好好休息一會吧。唉,我們有的是錢,可是…好像窮困潦倒一樣,餓的手軟腳軟。”此時的崇南真眼睛直視,嘴裡仍然“嘟嘟”不停。崇山甲不知如何是好。一頓飯時間後。“掌門好點了嗎?”“我全身發麻了,手腳不利索,無法伸展,山甲快幫幫我拉直雙腳好嗎?”“好的,是這樣拉嗎?”“是的,扳直一下腳盤,腳盤全麻了。”“掌門膽子這麼小如何是好?”“我不是膽子小,是看見死人就全身發麻了。”“掌門說話真滑稽,‘看見死人就全身發麻’,但又不是膽子小,明明是膽子小,還要狡辯,唉,這可是怎麼辦好啊?掌門不是膽子小啊?可是怎麼辦好啊?我們還沒開始找人啊。”“山甲不要風聲鶴唳啦,沒事的,我慢慢就沒事了。”“不行,掌門嚇死我了,幸好我殺光敵人了,不然,如果敵人很多的話,那麼掌門不是被殺了?”“沒事,我慢慢訓練膽量就是了。”“慢慢訓練膽量?掌門沒一絲膽量怎麼訓練?”“好啦,我很快訓練好的,這是哪裡?我們去找點吃的吧。”“好吧。但我不知道這是哪裡?這裡無人無煙,等遇到了有人的地方再問路吧。掌門能走路了嗎?”“我起來試試看。”崇南真慢慢站起來,鬆鬆四肢,伸伸腰扭扭頭。“山甲,我好像沒事了。山甲盯著我乾嘛?快去找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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