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間的路途對此時的諸夏來說,實在是過於遙遠。
在陸上行走,遭遇不測還可以做鳥獸散,奔於四方。
海上又能如何呢?
船隻可不像人本身那樣靈活。
因此,
當齊國的船隻出海後,何博就進行了密切關注。
船在即墨靠岸,何博暗中盯著;
船在合浦靠岸,何博暗中盯著,順便嗦了一大堆荔枝,差點吃得上火;
等到船隻徹底開出漢朝的範圍,何博就眼巴巴的來到夏國,每天都在港口徘徊,擺出一副望穿秋水的姿態。
現在見到船和人都沒事,他總算能夠放心。
到了夏國,再去秦國就能輕鬆很多。
如果後麵想要去羅馬的話,還可以通過秦國如今在埃及之地新修的運河前往——
這條運河,並不是利用巨量的人力物力,將陸地挖出來一道缺口,而是開鑿於尼羅河的東岸,同紅海相連。
當船隻從紅海進入運河後,就可以轉行到尼羅河的主乾,最後流入地中海。
而這條利用大河,連通兩海的運河的計劃,其曆史也算古老。
很早之前,
埃及舊有的統治者,便有意以人的力量,去改變大地的阻隔。
但其國力不足,修了幾年就停止了。
波斯帝國和托勒密王朝時期,曾將之成功修建,奈何後麵國力衰退,不足以維護運河的運行,便又被廢棄。
直到善於搞各種大工程的老秦人到來,用有形的黑手撫摸過尼羅河三角洲的上下左右後,又把“扣一扣河道,讓其更潤,好助秦國修行”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至於難度?
幾百年前的埃及人、波斯人都能做起來的事,
豈能難倒修建過都江堰、鄭國渠和靈渠等諸多水利設施的老秦人!
於是,
經曆了一番折騰後,這條運河在去年得到了貫通。
秦國的南北,憑借海運的迅捷,也能夠密切的交流起來。
這對秦國的未來,顯然是有好處的。
畢竟秦國地域廣闊,但土地卻不像中原那樣肥沃,可以聯合成一塊整體,
在西隴郡、兩河等國家要地之間,總有一些荒漠戈壁隔絕,讓秦人沒辦法修建起直道和馳道。
如果是域外的蠻夷統治這裡,估計就要放棄集權,采用分地而治之的政策了。
但老秦人辛辛苦苦打下來這麼多地方,不是為了跑步回到西周時代的。
諸侯分裂爭霸的戲碼,
已經熟悉得讓秦人感到惡心了!
所以秦國的君臣,總要想儘辦法去鞏固自己的統治,集中朝廷的權力。
修運河、興水路是手段;
想辦法削弱原有的封君,改設藩鎮,也是手段!
“……唉,秦國比之我大夏,不過晚建立幾年。”
“嬴辟疆遷移而來的時候,還要請求我的照顧……”
“誰能想到百年之後,兩國的情形卻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一個穩步上升,
一個狂野下墜,
這讓夏文王情何以堪!
要知道,
修運河這樣的大工程,
可是最能彰顯國力的方式了。
而夏國這邊,皇帝上次下詔修繕水利,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即便對方突發惡疾,想要勤政一把,以夏國眼下的風氣,也難以得到貫徹落實。
“而且齊國也找到了自己的發展之路,重視海途,精於貿易……我大夏以後,怕不是連齊國都比不上了!”
“無妨!”
何博安慰他道,“我在秦國阿房城外,嬴辟疆的陵墓之上,也種了一棵歪脖子樹。”
“如今早已蓋蓋如亭了!”
“總有一天,它會發揮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