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空氣凝滯。
江之牧麵前的電腦屏幕暗著，隱隱約約映出他煩躁而焦慮的臉。
他猛地抓起手機，幾乎是下意識地撥通了那個最熟悉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傳來溫矜懷冷靜低沉的聲音。
“之牧。”
“矜懷。”江之牧的聲音有些發緊，“幫我查個人，京城那家品源商貿的趙東來，如玉好像正在接觸他們找原料渠道，我托人打聽了一下，這個姓趙的風評很差，路子不太正，顏家今時不同往日，我怕她吃虧。”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隻有輕微的呼吸聲傳來。
良久以後，他才開口。
“品源趙東來？”
溫矜懷重複了一遍，語氣聽不出波瀾。
“似乎聽過這個名字，放心吧，我會讓人去核實。”
“儘快，矜懷。”江之牧忍不住催促，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我怕她那邊已經談上了。”
“嗯。”溫矜懷應了一聲，頓了頓，又道，“你那邊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江之牧苦笑一聲，聲音裡透出濃濃的疲憊和無力感，“守著，看著，什麼都做不了，像個廢物。”
溫矜懷沒有安慰他，隻是冷靜道。
“照顧好自己，彆硬來，老一輩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想明白，你冷靜的在家裡等我消息就好。”
電話掛斷，書房裡重新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靜。
江之牧將手機扔在桌上，身體向後重重靠進椅背，抬手用力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幾乎要把他逼瘋。
與此同時，顏如玉正在一家格調雅致的咖啡館裡，與一位姓王的供應商相談。
王總的態度，倒是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推三阻四的人要熱情誠懇得多。
這讓顏如玉輕鬆不少。
“顏小姐放心，你要的這批高端奶油和巧克力，我們絕對能保證是最穩定的進口貨源，品質這塊你把心放肚子裡。”
王總笑著遞上產品名錄。
“價格方麵，不說所有，最起碼在京城裡頭，也一定給您最優惠的合作價。”
顏如玉仔細看著名錄，心中稍稍安定了幾分：“謝謝王總，主要是品質和長期供應的穩定性，價格我們可以按市場最優來。”
“沒問題，顏小姐，我們公司最看重的就是信譽和長期合作。”王總滿口答應，又狀似無意地閒聊道，“說起來，顏小姐這次重振旗鼓，聽說是和溫氏集團有了合作？真是強強聯合，前途無量啊。”
強強聯手？
顏如玉端起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笑容淡了些許。
“顏家哪能和溫家齊名啊，我們隻是初步接觸，具體事宜還在商討中。”
她本能地不想過多倚仗溫氏的名頭，也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有了個依仗。
“明白，當然明白。”
王總點點頭，眼神卻幾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
會談在頗為融洽的氣氛中結束。
顏如玉走出咖啡館，秋日下午的陽光暖融融地灑在身上，她輕輕舒了一口氣。
接連的碰壁之後，這次洽談居然格外順利了，讓她幾乎要生出一點模糊的希望來。
不過她明白，肯定是因為溫家的名頭。
她搖搖頭，試圖甩開這過於樂觀的念頭，拿出手機準備叫車。
一個油膩滑膩的聲音，帶著令人不適的輕佻，突兀地在她身後響起。
“喲喲喲，這不是我們眼高於頂的顏大小姐嗎？怎麼，站在這兒等哪位金主來接您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