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乾工作有朝氣。”王助理嘮叨道。
我們的馬車走了,走,沒走多遠。我們走過曙光,趕著車來到了丁子路口,轉過彎來。老李頭看到道東的青年食堂了,他把車停了下來了。
“怎麼不走了,李大爺?。”
“不走了,村長,現在有沒有三點呀?快餓死了?”
“餓死活該,我還餓呢?”
“三瘸子,你真損,我說餓,就不行,就你說行。”
“餓了,嗬嗬,都餓了,我看你們不餓,餓,還有勁吵吵呢,那就是不餓?”
“哎呀,村長,我是真餓了。”我聽張殿貴說餓了,我笑了,我說你們是看到對麵有個這個青年食堂了。三瘸子和張殿貴都說對呀。老李頭說,村長,咱想法子進去找點飯吃吧。咱再往前走,就天黑了,再說,往前麵走,沒有集體點了,都是兵團各連隊了。
“找飯吃,李大爺你去吧,我給你看著馬車。”
“不行,不行村長。我去可要不來。”
“要不來你就彆瞎說。是吧,村長?”三瘸子笑著說道。轉身又說道:去吧,村長,我也餓了。
“好,我去,我去青年食堂,想法子給人家說說,要點飯吃。”我說著,就走進了前哨食堂。我進屋一看和我剛來那天,我領著家昌來討飯是一樣,大屋裡擺著幾個吃飯大桌子,北側是幾個打飯的窗口。我進屋真有點故地重遊的感覺。我進屋就喊呀?這是青年食堂啊,領導在嗎?
“哎,乾什麼的,找領導乾什麼?”廚房裡有人喊道。我快步來到食堂打飯口。我說我是過路的,是在你們這北邊建點的,明白嗎?”
“明白,就是這曙光公社新建的村子。”
“對了,是這麼回事,我們趕馬車想去南邊向陽公社磨麵去,趕個破馬車,早上就出來了,一溜道雪大,那馬走不動啊,我們現在才走到這,我們幾個人都餓了,想求你們找點飯吃。我們要買,還沒錢沒糧票啊。叫你們笑話了。
“哎,不笑話不笑話,老大爺,我們單位的人剛吃完,發糕還熱乎呢,菜還都有,你就坐那吧,我給你打飯,盛菜端過去啊。”
“啊。謝謝。我給你們說呀,外麵我還有三個人呢,我們一共來四個人呢。”我一說,食堂裡的人趕緊說,行行行,大爺,你們幾個人我們都叫你們吃飽。我說好好好,我去叫他們去。我說著就跑出去喊張殿貴和三瘸子,我告訴老李大爺看著馬車,我來給他倆安排了,我吃完我叫他們來換你。老李頭說行行。
我跟老李頭說完,就領著張殿貴和三瘸子來吃飯。我先叫他倆坐下,我又跑食堂打飯口告訴人家,我們的人來了,外麵還有一個。人家說行,就安排兩個人端著飯和菜來了,我激動的說謝謝。這張殿貴和三瘸子,接過菜和乾糧就知道吃。我說你們倆說謝謝朋友呀。三瘸子說你就代表了。人家幾個食堂的人,看我安排他倆,說,大爺你也吃吧。我說不急,外麵我還有一個看著馬車的人呢。
“沒事,大爺,你吃吧。那人進來,我們也會給他拿吃的。你吃吧,大爺。”我看人家這麼客氣,有禮貌,我趕緊說,我不是大爺,我可能是你小弟弟。“他不是你大爺?他是你小弟弟。”三瘸子喊道。我看三瘸子喊,我趕緊給人家解釋。你叫我同誌就行。
食堂的人說,大爺就是大爺,我們不能看大爺來找飯吃,就不尊重大爺。我聽了,很激動的說,你們是知青,我謝謝。我不騙你們,我確實是你們的小弟弟,我才二十歲,我穿的不好,破大衣。食堂的幾個人聽解釋,哈哈哈大笑上了。
張殿貴和三瘸子吃完了,我叫他倆趕快出去換老李頭。等著我沒出來時,馬車分翻到青年食堂門口的大壕溝裡了。轅馬摔的四腿朝天,馬車軲轆都朝天了,二十多麻袋都掉進了大雪殼子。給我氣得渾身發抖。三瘸子揪住老裡頭咣咣就是兩拳,罵道,叫你看車,你看你罵了個雞吧了。我趕忙大嗬一聲,我說三瘸子,你作死啊?我說著,趕忙來卸車,掫車,卸馬,抬麻袋,有的麻袋,經過兩次翻車,刮的不行了,我們又重新換麻袋。
裝完麻袋,弄完車,我叫三瘸子和張殿貴看著車。我領著老李頭來食堂吃飯。
我們在青年食堂吃晚飯了。休息片刻,又準備前行,天大黑了。天大黑了,我們踏上了海清路。前哨通徐往向陽,海清的路,公路兩旁,都是各連隊了。有連隊,有大地。路旁很少有樹林。因而下了大雪,路上也意存不下多少雪。這樣,我們趕著馬車走的也快多了。一會,我們走出很遠,有兩個多小時了,遠遠望去,就能看到向陽大街上電燈了。三瘸子,來過,我們三個都沒來過。三瘸子看到路旁的村莊,就告訴我們到那了,這個是一連了,那個是三連了,那是四連,七連了。
“到了,到了。”我們從前哨出來,又走了四五個小時,大約有四五十裡。準確的時間是沒有的。我們都沒有手表啊。向陽公社到了,這三瘸子,又看到向陽公社的青年食堂了,又喊道餓了。說,村長呢,馬老弟呀,咱到這青年食堂門前了,咱再找點吃的呀?三瘸子喊,張殿貴就迎合,說就是嘞,從前哨到這,咱又走了這麼遠。現在不吃,一會,要磨麵,乾活就沒勁呀。我說,行,我去給你們問去,咱這出來磨麵的,成了要飯的了。我一說,這三瘸子嗷嗷喊上了。老李頭說,你彆喊,人家向陽的人都在睡覺呢。張殿貴說,你一喊,人家心思狼來了呢?
我說行了,問去給你們問問去,我走到房簷下,我輕輕敲幾下食堂的玻璃,我一問,一解釋,成了。成了,人家來看門,我們這幾個人,進了人家屋,人家說,那有乾糧,有涼的豆腐,你們要吃,爐子裡還有火,你們桶桶爐子,自己擱爐子上就做點吃的吧。
我一看,這樣會耽擱事的。我說,搞一個人在這,三瘸子,你在這做飯吃吧。我得去聯係麵粉廠去,去晚了,人家下班了,就不好辦了。“走,去咱們個人,去找原廠長去”。
向陽公社不大,磨米廠的聲音,我們站在大道上就能聽到。我們趕車來到了磨米廠,我進屋一問,有人就喊,廠長,來人找你。原廠長,來了,我先給原廠長握手,再把李書記寫的條子給他,隨後做了自我介紹,我說來麻煩原大哥了。事情就談成了。
事情談成了,我們把糧食卸到磨米房裡,告彆了原廠長。隨後,我們來三瘸子,我說飯我沒救不吃了,在吃飯,一會,這發電廠就停電了,那我們再上哪找住的地方去。就得露宿大街了。張殿貴說,草,三瘸子,你一會上你親戚家住去,倒是有地方住了,我們在大街上,不得凍死啊?
說完,三瘸子,說走,走,趕馬車,從這大地裡,順著地壟溝子,上南邊向陽三隊馬號。三瘸子一說,大家幾個快坐上了馬車。我們趕著車跑了四五裡地,這四五裡一路,地壟溝子。咣當當,咣當當,屁股有時顛多高。三瘸子幫著我找們到向陽三隊的馬號住下了來。住,三瘸子不住,他去找他的親戚家去了。我們三個住下了,住,說是住,喂馬的老頭炕上。除啦老頭躺著睡之外,還能躺一個人,就這樣,坐在人家馬號屋裡地上。一坐就是大半宿。
就這樣,白天去原廠長家,我給和三瘸子在原家截柴一個上炕上躺著,有兩個在地上,拿兩塊板子,墊屁股底下坐著。躺著,我安排了老李頭。就這樣住了一宿。
一宿過去,天亮了,我們就叫老李頭趕著馬車,來找原廠長。我們到人家,原廠長問我們睡的怎麼樣,我們說睡的挺好。人家問我們吃飯嗎?我們說吃完了。肚裡餓的難受,也隻好挺著。
挺著,開始給原家乾活了。張殿貴跟車,由原廠長領著,上很遠的地方給原家拉柴火去了。我和三瘸子在原家截柴火,盼望著晚上,等著下午天要黑了,在原家吃一頓飯。吃完飯了,等著公社發電了,麵粉廠工人磨麵快下班了,我們趕緊去,在那再等著,等著人家廠裡上班的工人,給公家磨麵到點了,人家下班了,我們就開始磨了,在這裡磨,磨麵機多,有四台機器,磨時,一二三四邊一次過去,磨也是二十多分鐘。可是太開心了。
四天的磨麵生活,天天如此,等著臘月二十九晚上磨完麵了,也快半夜了,我們裝上磨好的麵粉和糠皮,告彆了,原廠長,開始返程了。
大年三十下午了,天也快黑了,我們到家了。村裡的人看我們回來了,都圍攏過來,小孩子們高興地喊呀,村長回來了,我到家了,俺娘高興地說,家軍,你可回來。曉琳說,咱娘掛念你都掛念完了,我說咱們過年有白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