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看到自己的堂客合歡,和一個黑衣女子,並肩走出來,吃驚地問:“合歡,你怎麼在這裡?”
合歡不想和辛夷撕破最後的臉皮,淡淡地說:“我兒子在這裡當老板,我這個做娘的,來兒子這裡吃餐飯,犯了哪家的王法?”
“合歡,你彆摻和這件,我也是奉命查封山本太郎的料理店。”
這個時候,喝酒喝過頭的衛茅,一雙血紅的眼珠子,幾乎噴出火來,大咧咧地說:“哪坨淤血塊,那塊哈麻批,敢來查封我的店子?龍葵,飛蓬,趕快把弟兄們叫過來!我衛茅的開山斧,正好要彆人的血洗洗了!”
合歡生怕丈夫辛夷和兒子衛茅,刀槍相見,忙說:“辛夷,人做事,天在看。查封山本太郎店子的事,隻怕不是你上級的主意,而且掩蓋你自己的私事吧?”
“衛茅,你說這家店子,現在歸你了,你有什麼憑據?”辛夷不搭理合歡,轉頭問衛茅。
“我們有一份山本太郎親名蓋章的《轉讓協議書》。”六月雪說:“衛茅,你拿給他看看。”
龍葵將協議書,拿給辛夷。
辛夷並沒有讀過書,大字墨墨黑,小字不認得,看到山本太郎私人印章,問一個年輕的警察:“這個簽名,是哪三個字?”
年輕警察說:“楊本山。”
“什麼楊本山?哪來的楊本山?什麼時候,山本太郎叫楊本山?”
“辛夷警官,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楊本山,是山本太郎的中文名字,他與彆人做生意,寫合同,訂協議,都是用這個名字。你與楊本山私交甚深,你居然不知道?”六月雪說:“有些事,看破不說破,你懂的。”
“既然如此,我回去向上峰彙報。”辛夷借著台階下。
辛夷這麼一鬨,合歡當真臉上無光,找個借口,說:“我喝多了,得回去小憩一下。”
六月雪說:“伯母,我送你。”拿眼睛直瞟衛茅。
衛茅可以說,白賺了料理店一年的經營權,和山本太郎一批物資,既然有六月雪的眼神相邀,隻好默默地跟在後麵。
“伯母,明天上午,我來接你,去沁園春吃個便飯。”
“你邀衛茅去,就可以了。”合歡說:“我對吃吃喝喝的事,了無興趣。”
“娘,你不曉得,六月雪是沁園春的少東家,吃不起她的。”
“衛茅同學,你怎麼知道,沁園春是我家開的?”
“六月雪同學,我在長沙城裡混日子,不是白混的。”衛茅乾笑著說:“我還知道,你家的大酒樓,為什麼你的娘,要取這麼一個店名。”
“衛茅同學,你說來聽聽。”
“你的母親宛童,江南第一才女,對於做個教書先生寫的某首沁園春的詞,非常崇拜。”
“這麼說,我心裡那點小九九,你全知道?”
“哈哈,彼此彼此。”衛茅長歎一口氣,說:“我唯一忘不了的,老家還有個公英妹妹。”
衛茅這句話,令六月雪尷尬不已。一時間,六月雪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回複衛茅。
衛茅卻大發感慨,說:“江湖上一切的神仙眷侶,到頭來,都是不歡而散。六月雪,你與我之間,還談不上神仙眷侶,隻是曇花一現。”
合歡說:“乖兒子,說諷刺的話,適而可止,不必太過分了。每個人,畢竟有三分薄麵。對於女孩子,你更應該拿出紳士風度。”
“衛茅同學,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我浪遊天下,忽然發現了一位魔女,她有何等迷人的魅力,請不要問,是不是曇花一現的幻影。”
晚餐,合歡僅僅吃了幾個聖女果,一杯紅糖水。到了這個年紀,合歡非常非常害怕,自己變成一個肥婆。
剛睡下,就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