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陳佳美看著白洪羽日漸憔悴的麵容,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最近也開始大把掉頭發,早上起來枕頭邊上到處都是,明顯是病理性的,隻是沒你這麼嚴重。”
白洪羽長歎一口氣,神情落寞地說道:
“也許是時候該離開了,在這兒待得夠久了,確實得換個地方試試了。”
“可咱們的計劃還不夠周全,現在就走真的行嗎?”
陳佳美麵露猶豫,眼神中滿是擔憂與遲疑。
“我清楚,我的病和我父親的如出一轍,這多半就是海拉生態搞的鬼,住在這兒的人,恐怕最後都逃不過這一劫。”
白洪羽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無力與絕望。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湧上心頭。
他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還好,似乎還有些力氣,還沒有徹底被擊垮。
“哎,佳美,就咱們現在的條件,根本治不了這病。我要是繼續留在這兒,肯定沒活路。你說,要是我不在了,你一個人帶著白不藝,又能堅持多久呢?”
陳佳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她含淚點了點頭。
“白哥,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陳佳美輕聲問道。
白洪羽苦笑著說:
“越早越好,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趁我現在還能走能動,還有力氣保護你們,得趕緊往北走。要是等我撐不住了,那咱們就真的沒機會了。”
事實上,前一晚,白洪羽躺在床上,內心無比糾結。向北前行,前途未卜,他們極有可能很快命喪途中;繼續留在此地,或許還能苟延殘喘幾個月,甚至更久。
這就如同患了癌症的老人,選擇手術,也許能延長生命,卻也可能在手術台上迅速離世;放棄手術,反而能多維持一些時日。
白洪羽心想,如果放棄離開,自己剩餘的時光或許就是女兒的全部未來,因為一旦自己離去,她們母女倆也難以支撐多久。
那樣的話,倒不如陪著女兒做她想做的事,自己也放鬆心態,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
但倘若向北進發能夠成功抵達北境,女兒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自己或許也能得到救治。
然而,成功的概率究竟有多大呢?他深知自己並非小說中擁有主角光環的幸運兒,因為那樣的人不會遭受這般磨難。
更大的可能是,他們三人會死在途中,幾乎沒有生還的機會,這樣的冒險,真的值得去賭嗎?
然而,就在天快亮的時候,白洪羽猛地一拍大腿,在心底暗自下定決心:
“我能不能活下去無所謂,可女兒必須好好活下去,不是幾個月,而是要擁有完整的一生!”
……
陳佳美開始著手收拾行裝,她為每人準備了一個背包,裡麵主要裝著食物,還搭配了一些藥品和簡單的工具。她拿起那把消防斧,又打算在腰間插上一把短刀,以防不測。
“對了,白哥,你的狗怎麼辦?”陳佳美突然想起,開口問道。
“哎呀,我差點把老夥計給忘了!也不知道它還能不能走得動,都這麼大年紀了。”
白洪羽說著,便快步走到花花跟前,發出熟悉的“啄啄啄”聲。隻見狗子歡快地搖著尾巴,活蹦亂跳的模樣,讓他頗為驚喜。
“沒想到都十幾歲的老狗了,還這麼精神,真是少見!”
白洪羽轉頭,滿臉笑意地對陳佳美說道:
“冬天天冷沒帶它出去,之前它可厲害了,隻要有喪屍靠近,它總會提前給我預警,很少出過差錯。路上帶著它沒問題,它會自己跟著,不會添麻煩的。”
“我也這麼覺著,說不定它就是南境最後一條狗了。”
白洪羽蹲下身子,溫柔地撫摸著狗子的頭,輕聲說道:
“又要辛苦你啦,我們兩個,再發揮一番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