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聖龍是了解易秋菊的,正如他所想,得知李聖龍身死後,易秋菊雖然悲痛不已,痛哭了一場後,便帶著兩個孩子如同往常一樣生活著。
隻是竟然流傳起關於她“克夫”的流言蜚語,對此,易秋菊嗤之以鼻,站在巷子口對著嚼舌根的那群人一頓破口大罵,最後被關祺和塞莉兩人架著回家才罷休。
不過再往後確實沒人再敢說這家人的閒言碎語了。事實上,這個時候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傷心事,大多人並不是惡意說這些閒話,而是總要找一個比自己家更慘的對象得到一些安慰。
待白不藝返京後,易秋菊和關祺帶著三個孩子前來接她,幾人一見麵便抱頭哭作一團,關祺和易秋菊兩人哭了半晌才意識有些反常,驚覺白不藝竟然哭了,並且比他們哭得還凶,一邊哭一邊跪著向她們含糊不清的說著:“對不起,舅媽、義母,我沒照顧好平安和瑪莎,還有義父……”
最後一直哭嚎著重複著“對不起!”,直至最後竟然一頭栽倒暈了過去!二人大驚,立即收住了悲傷,趕緊上前架起白不藝便往醫院跑,三個小孩跌跌撞撞在後麵追,
……
在經過一番搶救後,白不藝很快就醒過來了,醫生診斷其昏迷是因為嚴重的睡眠不足,加上強烈的情緒波動,身體狀況並無大礙,但是評估其心理狀態需要儘快接受專業治療。
隨後白不藝轉到了軍人專門的心理康複院,經過醫院的心理評估,白不藝確實患上了嚴重的ptsd,甚至已經出現了軀體化的症狀。
此時已經退休的田中尉和艾麗絲娜知道消息,都來看望白不藝,也詢問了白不藝以後的打算。
“你的戰功可以升個營長當當了,各方麵的待遇也會提升。”
“老田,不藝這種狀況就不再適合上戰場了,不過可以去試試軍隊文職工作……”
“嘖!你知道文職是香餑餑,但不知道那文職有多難進,學曆都卷到博士不說,還需要各種關係加持,還要說但凡有個位置能空出來,上上下下少說幾百個人惡狼一樣盯著呢!”
艾麗絲娜撇撇嘴,沒再說什麼。
“要我看啊,白不藝你是個好將,過了這關,還能繼續帶兵打仗!想當年我也……”
艾麗絲娜捶了一拳田中尉,打斷他說道:“又不是誰都和你一樣!”
白不藝搖了搖頭,苦笑道:
“田叔叔,我的部隊,從前出征送飯要一車。那一戰打完之後,就隻送我一個人的飯,隻剩我一個人吃。三十六人出京城,最後隻有我一個人回來……”
說罷,白不藝將每一個人的名字和陣亡地點詳細敘述了一遍,邊說邊哭泣,說到最後,幾乎已經無法正常言語。
見此情況,田中尉聞言歎息一聲後便沉默了,似乎思索著什麼,艾麗絲娜連忙上前勸慰。
“那你以後是徹底不想當兵了嗎?我可以想辦法給你安排到國防線內,不去野戰軍序列了。”
白不藝想了想,腦海裡似乎又回到了當年那個升學考試的考場。
“我……有沒有可能回去讀書?”
對於白不藝的請求,艾麗絲娜和田中尉都很是詫異,一個征戰數載的軍人,此刻竟然會想著回到校園。
“這個……學校的事我不是很了解。按規定的話,常規情況應該不太可能。不過如果你要的不是文憑,我倒是可以安排你去學校裡工作,校護衛軍,老師講課旁邊聽聽,我想倒也不是問題。不過待遇沒那麼好,工作也枯燥,你去的話,說實話有點大材小用……”
“我不介意,田叔叔,不過這個事情辦起來麻煩嗎?”
“這倒是很簡單,校護衛軍的頭也是我以前的部下,要是知道有這種好事,他謝謝我還來不及呢!”
“謝謝你,田叔叔!”
……
此後,白不藝便留在了京城國防線內,與易秋菊、關祺還有三個孩子相依為命,白不藝對三個孩子都非常寵愛,也十分願意照看他們,白不藝感覺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開心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白不藝不久後得知魯魯的妻子誕下一個男孩,二人孩子名為星期八十八a,後來這個孩子的兒子——也就是魯魯的孫子名為星期愛東,成為阿菲卡複國後的首位總統,星期家族也都回歸阿菲卡,他們認付龍為國父,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待到白不藝心理狀態調整平穩後,軍部安排了其在災變研究院當護衛軍人,這所院校是國家最重要的科研機構,裡裡外外都設重兵守護,白不藝成了保護這所院校安全的四千多名軍人之一。
在去就職的前一天,白不藝帶著郝平安的一截襤褸衣襟以及瑪莎衣櫃裡唯一的一條裙子,走上了他們三個一起登上過的那座山。
上山的路走得很累,可白不藝記得,從前她爬山一直都很輕鬆。
到了山頂,遠遠地,白不藝便看到了一個身穿西裝的身影,很是驚訝這國防線內竟然還有人敢不穿防護服,於是便走上去打算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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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爺,你怎麼不穿……”
這人白發蒼蒼,回頭看到白不藝,隻是一笑,指了指脫在一邊的防護道:
“要我穿上我便穿上,你是哪裡來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