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周碩授課的期待和討論,如野火般在京大本科生們的群裡蔓延開來。
許多原本對文獻學這門枯燥必修課叫苦不迭,甚至打算摸魚混過去的學生,此刻也燃起了前所未有的興趣。
這可是難得的能和周碩麵對麵交流的機會,更是難得的聽課機會!
這可是真正活在當代的傳奇人物!
也許他們此生能夠見到的最牛逼的人物,就是這一位了,這種機會,當然要珍惜。
京大依舊是老樣子,老生9月1號開學,新生則是23號兩天報到。
漢語言文學每一屆隻有兩個班,周碩每周一節大課,兩個班是就是兩節大課,隻需要花一個下午,就可以上完。
也就是說,周碩一個星期隻需要上半天班。
周碩的課被安排在星期一的早上,兩個班的課是連在一起的,而且還是在同一個教室。
清晨,周碩鍛煉完,吃了早點,就開著他的中端紅旗去上課了。
沒有做ppt,也沒有帶電腦,更沒有帶教材,就帶了個簡單的講義。
周碩是有自己的辦公室的,他在辦公室喝了杯茶之後,像大多數上早八的大學生一樣,掐著點走進了教室。
待鈴聲停息,他也剛好在站定。
台下的學生都看向他。
周碩微笑著說:“相信在座的大部分同學都認識我,但為了小部分不認識我的同學,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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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碩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周碩”兩個字,這兩個字既不像楷書那樣嚴肅端正,也不像草書那樣狂放不羈。
隻是信筆書就,但每個筆畫似乎都完美的落在了它該在的地方,透出一股清奇自然的意趣。
台下認識他的學生們看到這筆字,就想到了《滕王閣序》揮灑自若,想到了《少年龍國說》的汪洋瀚海。
周碩轉過身來,對台下的學生們說道:“我叫周碩,是搞考據出身的,在接下來的一個學期裡,我將是你們的文獻學老師。”
周碩沒有提他的那些過往和成就,仿佛那些榮耀根本不值得他提起。
台下的學生們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年輕帥氣的老師。
隻聽周碩繼續道:“我的課不會經常點名,也不會不點名,總之看我的心情。哪天高興了可能會點名;哪天不高興了也可能會點名。所以考勤分占總成績的比重並不高。”
台下的老油條們聽到這句話,心裡暗暗發苦。
大學老師裡麵,經常點名的老師不可怕,不點名的老師也不可怕,反正他們都有辦法應付過去。
最可怕的就是這種憑自己心情點名的。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抽風點名,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點名那次你剛好不在,那就掛科。
所以隻能老老實實的去上課,根本就不敢隨便逃課。
不過,周碩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心裡一鬆。
“我的每一位學生,我都會給他兩次逃課的機。我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比上課更重要,比如樓外的蒹葭,或者傍晚的月亮。”
周碩此言落下,教室裡先是一片寂靜,然後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周教授也太浪漫了吧!”
一位靠窗的女生把筆往筆記本裡一夾,隨手收在旁邊,以手支頤,看著台上年輕的老師,眼睛亮的像極了窗外夏夜裡的月光:“上次我為了趕去江邊看晚霞,還編了個‘生病看醫生’的借口,,早知道直接說去看晚霞了!”
後排的一位男生拍著桌子起哄,聲音越過了教室裡的掌聲,格外的清晰:“那我下周去和異地戀的女朋友約會,算不算‘比上課更重要的事情’?我要是因為這個逃課了,周教授您可得認!”
周碩當然也聽到了這個男生的話,笑著說:“我肯定說話算話!不過僅限於我的課,你要是逃彆的教授的課被抓到,那我可不認!”
台下又是一陣會意的輕笑。
坐在前排的一位學霸也忍不住彎著嘴角,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補充道:“以前總覺得逃課是錯的,現在才知道,還能為了蒹葭和月亮逃課,這課逃得絕對值!”
還有人舉著手機朝著講台的方晃著,笑著喊:“周教授您這話我要保存下來!下次輔導員問我為什麼逃課,我就說跟您學的,去追更重要的東西了!”
其他同學大笑,周碩也不由得莞爾。
還有一些同學,比較內向,隻是隨著人群,高喊著:“周教授萬歲!”
……
周碩抬手虛按,等大家的討論聲、掌聲和歡呼聲停歇,才帶著始終不變的淡淡的微笑,繼續說道:
“當然,這兩次機會,是給你們應對‘樓外的蒹葭’和‘傍晚的月亮’用的。若是用來打遊戲和睡懶覺,那就不免太過辜負。”
“至於如何界定,全憑你們自己。我的課,更看重的是你們最終學到的東西,和由此思考得到的成果,而不是你們坐在教室裡麵的時間。”
“樓外的蒹葭”一句化用《詩經》中的名句,象征愛情與向往;“傍晚的月亮”一句,則象征著自然之美和從中得到的片刻的寧靜,充滿了對生活詩意的向往。
這句話,源自前世藍星複旦大學哲學學院的陳果教授,她認為,對這些瞬間美感的捕捉和體驗,本身就是一種重要的學習,是關乎“生活”本身的教育。
要注意區分的是,她這段話並非簡單的鼓勵或者說縱容學生逃課。
給予學生逃課的機會,本質上是給了學生選擇的自由和信任,引導學生們思考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事物,從而更負責任的去使用這份自由。
這樣的處理方式,將“逃課”從一個紀律問題,提升成為了一個關於價值判斷和人生選擇的哲學問題。
鼓勵學生們去追尋那些看似“無用”,卻能真正滋養靈魂的事物,為他們單薄的人生,增加靈魂的深度與廣度。
更借此建立了一種平等的,互相尊重的現代師生關係。
這已經脫離了簡單的教書層次,而升華到了育人的高度。
陳果教授也因此走紅,其課堂視頻在網絡上廣為流傳,成為了備受現代大學生們喜愛的網紅教授。
周碩前世讀大學的時候當然也刷到過陳果教授的視頻,和這一句充滿人文關懷的浪漫宣言,他時常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個這樣淵博而又充滿詩意的良師益友,那會有多麼幸福。
於是,在平行世界,周碩將這份期盼,延續到了自己的學生身上,讓他們享受這樣的自由與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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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學生們都是天之驕子,作為京大文學院的學生,他們當然是能夠理解周碩這兩句話的意思的。
周碩這話一出,台下不少學生的眼睛更亮了。
這種帶有文人式的浪漫與通達的規矩,他們從來沒有在其他老師那裡聽過。
周碩在學生們心裡的形象一下子變得真實立體起來,不再是以前那樣宛如空中閣樓的,僅限於《滕王閣序》作者,武俠大師,世界文學巨匠一類標簽。
而是變成了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他年輕,他充滿理想。
他才華橫溢,他特立獨行……
如果說之前的周碩,像是從曆史書中走出來的人物,讓他們感覺到不真實,離他們很遠。
那麼此刻站在講台上的他,就已經真切地走下了神壇,成為了一個他們可以觸摸、可以對話、甚至可以偶爾開開玩笑的良師益友。
他不再是教科書裡冰冷的署名,不是新聞報道中遙不可及的“天才”,更不是校園傳說裡被神化的符號。
他是一個會理解他們渴望“蒹葭與月亮”的同行者,一個會用“看心情點名”來小小“威脅”他們,卻又慷慨給予兩次浪漫豁免權的有趣靈魂。
“好了,說完了規矩,那我們就要開始上課了。”周碩收起笑臉,變得嚴肅起來。
周碩沒有翻開教材,也沒有打開講義,而是看著台下那些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的學生們,拋出了一個讓大家都很意外的問題:
“拋開課本上那些繁雜冗長的定義,你們認為,文獻學,研究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或者說,我們應該怎麼樣去給這門學問去下定義?”
周碩問完這個問題,大家都開始認真思考,沒有一個人去翻書,學生們都想憑借自己的思考,去解答這個問題。
很快,教室裡的大部分學生,都舉起了手。
周碩的目光在舉起的手林中溫和地巡弋,像一位經驗豐富的船長打量著他的水域。他隨意地點了前排一位看起來有些緊張的男生。
“這位同學,你先說。”
男生站起身,推了推眼鏡,語氣不太確定:“文獻學……我覺得就是研究古代留下來的書?研究它們是怎麼來的,是不是真的……”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似乎對自己的概括不太滿意。
“很好,‘怎麼來的’,‘是不是真的’,抓住了兩個很關鍵的點。”
周碩鼓勵地點點頭,示意他坐下,“就像研究一條河,我們關心它的源頭,也關心它流淌過程中是否被汙染或改道。謝謝你的分享。”
接著,他點了一位坐在中間,眼神裡帶著點躍躍欲試的女生。
女生站起來,語速稍快,帶著點興奮:“周老師,我覺得文獻學像是給古書‘做體檢’和‘建檔案’!看看它們‘身體’好不好版本是否完整正確),然後給它們分門彆類放好編目),方便以後的人來‘查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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