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子探頭一看,眉頭緊鎖:「是噬魂蟻的幼蟲,被屍氣催得提前孵化了。」他將畫好的符紙遞給林牧,「快,用靈雀帶著符紙飛出去,這些幼蟲怕符咒金光。」
林牧剛讓靈雀銜了符紙飛出,九宸爐忽然「嗡」地一聲,爐口蹦出三枚圓滾滾的丹丸,丹身上流轉著淡淡的綠紋,正是引魂丹。林恩燦一把抄住丹丸,將俊寧給的玉佩按在爐耳上,沉聲道:「靈昀護爐,恩燁守界,牧兒跟我來!」
靈豹率先撞開結界一角,林恩燦踏著雷紋衝出,九宸爐懸在他身後,爐口綠光如瀑布般傾瀉而出。靈雀銜著符紙在綠光中穿梭,雷火與金光交織,噬魂蟻幼蟲成片落下。林恩燁緊隨其後,靈豹利爪翻飛,將漏網的黑蟲拍得粉碎。
靈昀守在爐邊,忽然對著爐口低語:「九宸,可得護住殿下,不然以後誰給你喂音靈花?」九宸似在應答,爐身的雷紋忽然亮如白晝,將綠光推得更遠,那些原本頑固的腐靈瘴,竟如潮水般退向黑風穀深處。
俊寧望著那道立於綠光中的身影,對清玄子歎道:「這孩子,倒比我當年沉穩多了。」清玄子笑著點頭:「殿下有九宸,有兄弟,有靈寵,更有那顆護著蒼生的心,何愁邪祟不退?」
丹房內,九宸爐輕輕震顫,像是在為外麵的人加油。靈昀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狐尾卷著音靈花,一片片丟進爐裡——他知道,等殿下回來,定要讓這爐丹藥,染上更清甜的香氣。
靈昀將最後一片音靈花丟進九宸爐,爐口騰起的綠霧中立刻混進幾分甜香。他倚著爐身坐下,狐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麵的藥渣,忽然對著爐口笑道:“你說殿下他們要多久才回來?我猜最多半個時辰,畢竟靈雀的雷火加上引魂丹的綠光,那些餘黨撐不了太久。”
九宸爐輕輕震顫,爐壁的雷紋閃爍了三下,像是在應和。靈昀挑眉:“你說要一個時辰?也是,腐靈瘴雖退,那些躲在黑風穀深處的老怪怕是沒那麼容易束手就擒。”他從袖中摸出塊麥芽糖,掰了半塊塞進嘴裡,“不過殿下帶著太子印呢,真逼急了,調動北疆的修士合力圍剿,量他們也翻不出浪花。”
院外忽然傳來靈豹的低吼,靈昀起身探頭,見林恩燁正牽著靈豹在結界邊緣踱步,金甲豹的鼻子時不時嗅向空氣,顯然在警惕周圍的動靜。“二殿下,進來歇歇?”靈昀揚聲道,“九宸剛煉出些‘暖魂糕’,用引魂草的花籽做的,嘗嘗?”
林恩燁走進來,接過靈昀遞來的糕點,糕點泛著淡淡的綠光,入口竟有暖意順著喉嚨淌下。“靈豹說西邊的瘴氣還有殘留,怕是有漏網之魚。”他看向九宸爐,“九宸的靈力還穩嗎?剛才聽外麵的動靜,殿下似是用了爐靈的本源之力。”
“放心,我守著呢。”靈昀拍了拍爐身,“我把九尾蓮蕊的最後點靈氣渡給它了,撐得住。倒是你,剛才在結界外硬抗了一下腐靈瘴,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服粒固魂丹?”
林恩燁搖頭:“無妨,玄鐵匕首引了地脈靈氣護體,沒傷到根本。”他望著窗外漸沉的暮色,“說起來,上次大哥渡丹劫,也是這樣讓人提著心。”
“那可不一樣。”靈昀笑道,“上次是渡劫,這次是除祟,意義不同。殿下總說,修行不止是為了自身精進,更是為了護著身後的人。你看他每次煉丹,哪回不是想著北疆的修士、邊關的將士?”
九宸爐忽然發出一聲清亮的鳴響,爐口的綠霧中竟浮現出模糊的影像——林恩燦正站在黑風穀的山巔,太子印在他手中熠熠生輝,引魂丹的綠光如網般罩住整個山穀,林牧騎著靈雀在綠光中穿梭,雷火不時炸響,清玄子則在下方指揮修士布陣。
“成了!”林恩燁眼睛一亮,靈豹也興奮地甩起尾巴,“他們在收網!”
影像中,最後一縷腐靈瘴被綠光淨化,林恩燦轉身望向丹房的方向,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嘴角微微揚起。九宸爐的鳴響愈發歡快,爐壁的湖光圖裡,水波蕩漾,仿佛在迎接歸人。
靈昀笑著往爐裡添了些音靈花:“等著吧,最多一炷香,殿下就該帶著好消息回來了。到時候啊,咱們用新煉的引魂丹做餡,九宸的暖魂糕當皮,好好慶賀一番。”
林恩燁點頭,指尖摩挲著玄鐵匕首的刃身,上麵還殘留著瘴氣灼燒的痕跡,卻在九宸的光暈中漸漸消退。他知道,無論外麵的風浪有多大,隻要這丹房的爐火不滅,隻要他們兄弟同心,總有溫暖的歸宿在等。
暮色漸濃,丹房的燭火亮了起來,映著九宸爐跳動的光暈,映著靈昀悠閒的狐尾,映著林恩燁與靈豹相守的身影。空氣中,暖魂糕的甜香與藥草的清苦交織,釀成一種名為“等待”的滋味,溫柔而堅定,仿佛在說:彆急,我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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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搖曳間,九宸爐忽然發出一陣急促的嗡鳴,爐壁的雷紋如星子般閃爍。靈昀猛地直起身,狐尾豎成一道直線:“回來了!”
話音未落,院門外傳來靈雀清脆的啾鳴,緊接著是林牧歡快的呼喊:“二哥!靈昀!我們回來啦!”
林恩燁與靈豹同時迎出去,隻見林恩燦走在最前,太子印的金光尚未完全斂去,衣擺沾著些草屑卻難掩一身清勁;林牧跟在後麵,靈雀站在他頭頂,翅膀還帶著雷火灼燒的焦痕;清玄子斷後,拂塵上沾著幾片黑霧凝成的碎屑,顯然是經過一場惡戰。
“哥!”林恩燁扶住林恩燦的手臂,見他臉色雖有些蒼白,眼神卻亮得驚人,“都解決了?”
“嗯,黑風老妖的餘黨已被封印,腐靈瘴也用引魂丹淨化乾淨了。”林恩燦看向丹房,九宸爐的光暈正朝著他湧來,像在撒嬌,“辛苦你們守著家。”
靈昀已端出剛溫好的凝神湯:“殿下快喝點,我用音靈花熬的,解乏。”他目光掃過林恩燦掌心的玉佩,“俊寧仙長給的這物件真管用,殿下的靈力波動比我預想的穩多了。”
林恩燦接過湯碗,熱氣氤氳了他的眉眼:“九宸怎麼樣?剛才在穀中,借了它不少本源之力。”
“放心,我給它喂了暖魂糕和九尾蓮蕊的靈氣,現在精神著呢。”靈昀說著敲了敲爐身,九宸立刻回應一聲輕鳴,爐口飄出片引魂丹的丹屑,落在林恩燦手心裡。
林牧湊到爐邊,靈雀跳下來啄了啄爐口:“九宸,你看我帶什麼回來了?”他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裡麵是幾顆黑亮的蟻後卵,“清玄子師兄說這東西雖邪,但用雷火煉過能當‘驅蟲丹’的藥引,以後再也不怕噬魂蟻了!”
清玄子笑著補充:“牧兒今日立了大功,靈雀引雷時精準劈中蟻後卵的巢穴,不然還得多費些功夫。”
林恩燦摸了摸林牧的頭,又看向九宸爐:“這次多虧了九宸,還有大家。”他將掌心的丹屑彈進爐中,“明日起,咱們煉一爐‘同心丹’,用引魂草、音靈花和今日剩下的雷火符灰,給北疆的修士送去,也給丹宗分一些。”
九宸爐輕輕震顫,似在應和。靈豹蹭了蹭林恩燁的手心,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靈雀跳到爐頂,開始梳理自己的羽毛;靈昀的狐尾掃過地麵,帶起一陣暖魂糕的甜香。
燭火映著眾人的身影,與九宸爐的光暈交疊在一起。林恩燦望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覺得,所謂修行,所謂煉丹,最終煉的不過是“守護”二字——守護親人,守護同道,守護這一方天地的安寧。而九轉金丹爐,便是這份守護最溫暖的見證。
夜色漸深,丹房的爐火仍旺,藥香與甜香纏在一起,伴著靈寵的輕鳴與少年們的笑語,在寂靜的夜裡織成一張安穩的網。九宸爐的光暈溫柔地漫開來,仿佛在說:無論走多遠,這裡永遠是歸處。
夜露漸重,丹房的窗欞上凝起一層薄霜,卻被九宸爐的暖光烘得微微發亮。林恩燦將最後一味“合歡草”加入藥碾,碾輪轉動間,草葉化作細碎的綠末,混著先前備好的雷火符灰,散發出奇異的草木清香。
“同心丹講究‘和而不同’,雷火的烈、音靈花的柔、引魂草的淨,需得在爐中共存而不衝突。”他對湊過來的林牧道,“你試試用靈雀的靈羽灰調和,羽灰輕揚,能讓藥性更勻。”
林牧立刻讓靈雀啄下幾片羽毛,指尖靈力微動,羽灰便如細雪般落在藥末中。靈雀啾鳴著用喙撥弄藥碾,引得林恩燁輕笑:“它倒比你還上心。”靈豹趴在一旁,時不時用尾巴尖掃掃散落的草末,像是在幫忙清理。
靈昀倚在爐邊,正用狐火烤著幾枚靈果,果皮裂開的瞬間,甜香混著藥香漫得更遠:“俊寧仙長說,同心丹成時,若能引來百鳥朝賀,便是丹道大成之兆。靈雀,你到時候可得多叫些同伴來。”
靈雀立刻振翅應和,撲棱棱飛到窗外,對著夜空鳴叫幾聲,遠處竟傳來零星的鳥啼回應。
清玄子從藏經閣回來,懷裡抱著卷泛黃的古籍:“找到了!這是丹宗失傳的‘和合訣’,練同心丹時默念此訣,能讓不同藥性如摯友相擁,再烈的雷火也傷不了柔草。”他將古籍遞給林恩燦,“你師父年輕時練這訣,用了三月才入門,你試試?”
林恩燦接過古籍,指尖撫過書頁上的朱砂批注,正是俊寧的筆跡。他閉目凝神,默默誦讀訣文,丹田處的靈力竟如溪流般分岔,一道帶著雷火之烈,一道含著草木之柔,在體內繞了個圈,又合二為一。
“成了!”他睜眼時,眼底映著九宸爐的光暈,“這訣與九宸的器靈相契,爐靈似在幫我調和靈力。”
九宸爐輕輕震顫,爐口飄出一縷綠煙,在空中凝成個小小的“和”字,隨即散入藥末中。林恩燁將調和好的藥料捧起,小心倒入爐中:“哥,火候交給你了。”
林恩燦頷首,指尖金輝注入爐耳,九宸爐的雷紋與湖光圖同時亮起,紫金色的丹火與靈昀的狐火纏在一起,在爐內織成張溫柔的網。藥料在火中翻滾,竟漸漸化作三色光帶——紅如雷火,粉似音靈花,綠若引魂草,彼此纏繞卻互不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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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和而不同’嗎?”林牧看得目瞪口呆,靈雀也興奮地在他肩頭蹦跳,翅膀掃過的地方,落下幾片閃著金光的羽毛。
夜至三更,九宸爐忽然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爐蓋輕抬,三十粒同心丹浮空而起,每粒丹丸上都纏著三色光帶,映得整個丹房亮如白晝。窗外傳來密集的鳥鳴,無數飛鳥被丹氣吸引,盤旋在丹房上空,翅尖帶起的風與丹香纏在一起,格外動人。
“百鳥朝賀!”清玄子撫掌而笑,“太子殿下這丹術,怕是要青出於藍了!”
林恩燦將丹藥收入玉瓶,九宸爐的光暈落在他臉上,溫柔得像一層薄紗。他看向身邊的弟弟、靈寵與師長,忽然明白,這同心丹最珍貴的藥引,從不是雷火符灰或靈羽,而是他們此刻相依相守的心意。
爐火燒得正好,映著眾人眼底的笑意,映著窗外盤旋的飛鳥,映著九宸爐上那行漸漸清晰的字跡——“此爐為家,此心為丹”。夜色雖深,卻擋不住這滿室的溫暖,仿佛在說:隻要心在一起,便是最好的修行。
同心丹的霞光尚未散儘,丹宗的幾位長老便帶著弟子登門,為首的白長老臉上卻不見往日的溫和,目光掃過九宸爐時,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太子殿下這同心丹,雖引來百鳥朝賀,卻失了丹道的剛猛。”白長老身後的褐衣弟子忽然開口,語氣輕慢,“我宗長老煉的‘聚元丹’,丹火能熔玄鐵,哪像這般儘是些花花草草的柔氣?”
林牧頓時漲紅了臉,靈雀在他肩頭炸起羽毛,尖鳴著衝向那弟子,卻被林恩燦抬手攔下。“丹道本就有剛有柔,聚元丹剛猛,同心丹溫潤,各有其用。”林恩燦聲音平靜,指尖輕撫九宸爐壁,“北疆修士多傷於魂靈,柔丹方能護其根本,難道非要以猛火灼其經脈才算好丹?”
褐衣弟子嗤笑一聲:“殿下怕是仗著九轉金丹爐的神異,才敢說這話。若是換了尋常丹爐,這般調和怕是早就成了廢丹。”他瞥向靈昀,“聽說這爐靈還需狐妖的火溫養?人與妖為伍,難怪煉出的丹藥也帶著股妖氣。”
靈昀眼中狐火驟起,銀發無風自動:“你說誰是妖?”九尾虛影在他身後一閃而逝,丹房的溫度驟然升高,九宸爐似有感應,雷紋亮起,發出警告的嗡鳴。
林恩燁按緊靈豹的頭,金甲豹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玄鐵匕首在手中微微震顫:“丹宗弟子便是這般說話的?我哥與靈昀共煉丹藥救了無數修士,輪得到你來置喙?”
清玄子皺眉上前:“白長老,貴宗弟子言行失當,還請約束。”
白長老卻捋著胡須,不緊不慢道:“小兒直言,雖失分寸,卻也有理。太子殿下的丹術確有新意,隻是……少了些宗師氣度。”他看向九宸爐,“若殿下肯將此爐借我宗研究三月,我便將‘九轉還魂丹’的全卷奉上,如何?”
這話一出,連俊寧都沉下臉:“白長老這是強取豪奪?九轉金丹爐乃皇家重器,豈容外借?”
林恩燦忽然笑了,指尖金輝流轉,九宸爐口騰起三色丹火,正是同心丹的焰光。“白長老既覺我的丹術不夠格,不如今日便切磋一番。”他取出三株引魂草,“就以‘護魂’為題,三炷香為限,誰煉的丹藥能讓靈雀恢複最快,便算誰贏。”
靈雀立刻會意,故意撞向褐衣弟子腰間的佩劍,被劍氣掃中翅膀,羽毛落了幾片,蔫蔫地趴在林牧肩頭。
白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好,便依殿下。”他對褐衣弟子道,“去,取我宗的‘離火鼎’來。”
林恩燦望著對方眼中的輕視,指尖輕輕叩擊爐身。九宸爐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似在說:放心,我不會輸。他知道,今日這場切磋,不僅是為了丹術,更是為了守護身邊的人——那些並肩作戰的兄弟,那些生死與共的靈寵,容不得半分輕辱。
爐火燒得更旺了,映著林恩燦沉靜的眼眸,也映著白長老與褐衣弟子臉上掩飾不住的傲慢。一場無聲的較量,就此開始。
離火鼎被褐衣弟子扛來,鼎身赤紅,刻滿繁複的火焰符文,置於地上時竟燙得青石滋滋冒煙。白長老撚須道:“此鼎以地心離火淬煉千年,煉護魂丹最是霸道,能瞬間逼出藥材精魂。”
褐衣弟子傲然一笑,將“鎮魂草”“鎖魂花”等藥材擲入鼎中,掌心結印引動鼎火,赤紅焰浪頓時吞沒藥材,鼎口騰起濃鬱的黑煙——那是藥材雜質被強行燒儘的征兆。“太子殿下,莫要讓你的九轉金丹爐怯場才好。”
林恩燦未理會他的挑釁,指尖輕拂九宸爐,爐靈感應到他的心意,雷紋與湖光圖同時亮起,紫金色的丹火溫柔地包裹住引魂草與音靈花瓣。他並未急於催火,反而讓靈昀引一縷狐火繞著藥材輕轉,將草葉中的露水凝成珠,又讓林牧取來靈雀的一片靈羽,以靈力碾成粉,均勻灑入爐中。
“哼,磨磨蹭蹭,怕是不知如何下手。”褐衣弟子嗤笑,手中法印變幻,離火鼎的焰浪陡然拔高,鼎內藥材已化作一團黑霧,被他以靈力強行壓縮成丹坯,丹坯上竟泛著焦黑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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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寧在旁看得眉頭微蹙:“急於求成,以離火硬逼藥性,這丹雖能護魂,卻帶著火毒,服下怕是要傷經脈。”
清玄子亦點頭:“丹道貴在‘養’而非‘逼’,白長老這弟子,路子走偏了。”
林恩燁按住躁動的靈豹,低聲道:“哥定有法子。”金甲豹似懂非懂,卻也安靜下來,盯著九宸爐的光暈。
此時林恩燦終於動了,他引九宸爐的光紋在掌心凝成八卦,指尖輕點爐口:“和而不同,柔能克剛。”爐內的引魂草與音靈花在丹火中緩緩舒展,竟化作一青一紫兩道光帶,與靈羽粉相融,纏成個精巧的結。丹火不烈,卻穩如磐石,將每一分藥性都溫養得恰到好處。
三炷香將儘時,褐衣弟子率先收丹,離火鼎中飛出三粒黑紅色的丹丸,丹身滾燙,散發著刺鼻的藥味。“成了!”他將丹丸遞向林牧,“讓你的靈雀服下,片刻便能痊愈。”
靈雀卻偏過頭,不肯靠近,喉嚨裡發出警惕的鳴響。
林恩燦這時也收了火,九宸爐口飄出三粒同心丹,丹身瑩潤,三色光帶流轉,藥香清冽,聞之令人心神安寧。他將其中一粒放在掌心,靈雀立刻主動湊上前,銜過丹丸吞下,不過半盞茶功夫,先前蔫垂的翅膀便重新舒展,羽毛也恢複了光澤,甚至比之前更顯靈動,歡快地在丹房裡飛了兩圈。
“這……”褐衣弟子臉色驟變,他的丹丸雖也能護魂,卻絕無這般溫和速效的效果。
白長老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盯著九宸爐道:“不過是仗著神爐之利……”
“非也。”俊寧上前一步,拿起一粒同心丹,丹丸在他掌心輕輕轉動,“此丹勝在‘調和’二字,引魂草的淨、音靈花的柔、靈羽的清,還有九宸爐的溫養,缺一不可。白長老,你那弟子輸的,不是丹爐,是心境。”
林恩燦望著白長老,語氣平靜卻有力:“丹道無高低,能真正護人者,便是好丹。若為爭強好勝而失了本心,縱有離火鼎,又有何用?”
褐衣弟子麵紅耳赤,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輕蔑之言。白長老沉默半晌,終是拱手道:“太子殿下丹術高絕,老夫……佩服。”他看了眼自家弟子,“回去後,罰你麵壁三月,重悟‘丹道仁心’四字。”
待丹宗眾人離去,林牧抱著靈雀笑道:“哥,他們以後再也不敢說閒話了!”靈雀也啾鳴著蹭他的臉頰,格外得意。
林恩燦看向九宸爐,爐身的光暈溫柔依舊。他知道,這場較量贏的不是他,是對“守護”二字的堅守——無論是煉丹,還是做人,唯有心懷暖意,方能煉出最動人的光。
爐火燒得正好,映著眾人的笑臉,也映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光。新的一天開始了,丹房裡的故事,還在繼續。
丹宗之事過後,九宸爐似是長了記性,但凡有外人靠近,爐壁便會泛起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宣示主權。這日清晨,林恩燦正用萬妖湖的沉水木雕刻丹模,靈昀忽然從外麵拎進來個竹籃,裡麵裝著些拳頭大的紫果。
“這是丹宗送來的‘凝心果’,白長老托人帶話,說讓殿下煉‘定魂丹’時用,算是賠禮。”靈昀將果子放在爐邊,紫果與九宸的金光相觸,竟滲出絲絲甜汁,“清玄子師兄說,那褐衣弟子麵壁時還在念叨殿下的‘和合訣’,怕是真悔悟了。”
林恩燁擦拭著玄鐵匕首,聞言笑道:“能讓心高氣傲的丹宗弟子低頭,哥這丹術算是徹底傳開了。”靈豹趴在他腳邊,正用爪子撥弄個凝心果,玩得不亦樂乎。
林牧抱著靈雀衝進丹房,靈雀嘴裡叼著片金色的羽毛——那是雷鳥的尾羽,昨日在山巔與雷魚嬉戲時撿的。“哥!清玄子師兄說用這羽毛煉‘驚雷丹’,能劈開萬妖湖底的‘玄冰層’,裡麵有‘冰髓’,能讓九宸的爐靈更穩固!”
林恩燦接過雷羽,指尖撫過上麵的雷紋,與九宸爐身的紋路隱隱相契:“冰髓性寒,正好中和爐靈的燥氣。等煉完定魂丹,我們便再去萬妖湖一趟。”他看向九宸,“這次讓你也嘗嘗冰髓的滋味。”
九宸爐輕輕震顫,爐口飄出一縷丹煙,在空中凝成個小小的冰棱形狀,惹得眾人都笑了。
俊寧這時從丹架後取出個錦盒,裡麵裝著半塊墨色的“鎮魂石”:“這是北疆送來的,說是腐靈瘴過後,黑風穀深處挖出的,能鎮壓邪祟。你且將它融在定魂丹裡,給戍邊的將士帶去,護他們平安。”
林恩燦點頭,將鎮魂石放在沉水木丹模旁,忽然道:“師父,不如讓恩燁和牧兒也試試煉丹?定魂丹的藥性溫和,正好讓他們練手。”
林牧眼睛一亮:“我能行嗎?靈雀說它可以幫忙扇風!”靈雀立刻振翅,帶起一陣小風,吹得爐口的金光微微晃動。
林恩燁也有些心動,摩挲著玄鐵匕首:“我試試調和藥材?”
俊寧“也好。恩燦當年第一次煉丹,把‘醒神花’當成了‘迷魂草’,煉出的丹藥讓靈昀睡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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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昀聞言炸毛:“仙長怎麼又提這事!那時候我還小,哪懂分辨藥草!”狐尾掃過爐身,九宸竟發出咯咯的輕響,像是在笑。
說笑間,林恩燦已將藥材分好,讓林恩燁以大地訣穩住藥氣,林牧引靈雀的風靈之力控火。起初兩人手忙腳亂,林恩燁調和的藥材總帶著土腥味,林牧引的風要麼太急吹滅了火,要麼太緩跟不上爐溫,惹得靈雀急得直啄他的手背。
“彆急,”林恩燦握住林牧的手腕,引導他感受風與火的平衡,“就像你練禦風術時,要順著靈雀的心意,而非強逼。”他又對林恩燁道,“大地訣的厚重不是蠻力,是讓藥材在沉穩中自然舒展,你看九宸的爐火,看似溫和,內裡卻藏著千鈞之力。”
九宸似是聽懂了,爐身的金光忽然分出兩道,輕輕纏上林恩燁與林牧的手腕。兩人隻覺一股溫和的靈力湧入體內,調和藥材時竟順了許多,林牧引的風也變得不急不緩,正好托著丹火穩穩燃燒。
傍晚時分,第一爐由兄弟二人合力煉製的定魂丹出爐。丹丸雖不如林恩燦煉的那般瑩潤,卻也圓整飽滿,散發著淡淡的藥香。靈豹湊過來嗅了嗅,竟主動銜起一粒吞了,尾巴搖得歡快。
“成了!”林牧歡呼著抱起靈雀,靈雀也興奮地在他頭頂轉圈。
林恩燦望著爐中跳動的丹火,又看了看兩個弟弟臉上的喜色,忽然覺得,這丹房的故事之所以動人,從不是因為哪一爐驚世駭俗的丹藥,而是這些圍繞著爐火的人——師父的教誨,兄弟的陪伴,靈寵的相守,還有九宸爐那無聲的回應。
夜色漸臨,九宸爐的光暈溫柔地漫開來,映著丹房裡忙碌的身影,映著靈雀的輕鳴、靈豹的呼嚕,映著少年們探討丹術的笑語。爐火燒得正旺,仿佛要將這溫暖的時光,一直燒到很久很久以後。
而故事,確實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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