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第七監區的警報聲刺破濃稠的黑暗。我握著電筒的手微微發抖,水珠順著帽簷不斷滴落在脖頸,寒意順著脊椎爬上頭頂。
“張隊,c棟403號牢房發現異常。”對講機裡的聲音夾雜著電流聲,顯得格外詭異。我加快腳步,積水在腳下飛濺,遠處那棟陰森的監房在閃電的映照下,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
推開403號牢房門的瞬間,一股腐臭撲麵而來。囚犯李衛國直挺挺地坐在床鋪上,雙眼圓睜,空洞的眼神仿佛穿透了牆壁。我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指尖觸碰到的皮膚冰冷而僵硬——他早已沒了氣息。
“死因...”法醫皺著眉頭,“初步判斷是窒息,但體表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中毒跡象。”我望著李衛國扭曲的麵容,總覺得他的表情中藏著深深的恐懼,仿佛臨死前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這已經是本月第三起離奇死亡事件了。前兩個囚犯同樣死狀詭異,一個蜷縮在角落,指甲深深摳進掌心;另一個則睜著眼睛,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監獄裡的氣氛愈發壓抑,犯人們私下裡都在傳,說這監區被詛咒了。
當晚,我決定留在監區值班。淩晨兩點,整個監獄陷入死寂,隻有偶爾傳來的雨滴敲打鐵窗的聲音。突然,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從走廊儘頭傳來,“嗒、嗒、嗒”,緩慢而沉重,像是穿著鐵鞋在行走。
我握緊警棍,順著聲音走去。腳步聲在一間空置的牢房前停下,那是多年前發生暴動時死過人的317號牢房。透過牢門上的小窗,我看見裡麵有個模糊的身影,正背對著我緩緩晃動。
“誰在裡麵?”我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回蕩。那個身影緩緩轉過身,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麵孔,眼球凸出,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我渾身血液仿佛凝固,想要呼叫卻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我猛地驚醒,發現自己靠在值班室的椅子上,原來是一場噩夢。但手心的冷汗和急促的心跳告訴我,那夢境太過真實。
第二天,我開始調查監獄的曆史檔案。泛黃的紙張上,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逐漸浮現。1943年,這座監獄曾是日軍的秘密實驗基地,他們在這裡進行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317號牢房,正是當年實驗最頻繁的地方,無數無辜者在這裡受儘折磨,痛苦死去。
“這些年,時不時就會有怪事發生。”老獄警王伯歎了口氣,“尤其是陰雨天,總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慘叫聲,還有人說看到過穿著囚服的幽靈在走廊遊蕩。”
我決定深入調查。深夜,我帶著錄音設備和手電筒,獨自走向317號牢房。剛靠近,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推開門,裡麵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牆壁上隱約可見暗紅的血跡,像是乾涸的血手印。
我打開錄音筆,開始記錄。突然,身後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我猛地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當我再轉過頭時,眼前的景象讓我毛骨悚然——牆壁上的血手印正在緩緩移動,拚湊成一張猙獰的人臉。
“出去...出去...”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強忍著恐懼,舉起手電筒四處照射,卻隻看到自己顫抖的影子。錄音筆裡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噪音,隨後是淒厲的慘叫聲,那聲音撕心裂肺,仿佛來自地獄深處。
就在我準備撤離時,牢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聲響。透過門縫,我看到一群穿著破舊囚服的人,他們麵無表情,眼神空洞,緩慢地朝著317號牢房走來。為首的那個人,正是死去的李衛國。
我躲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那群“人”走進牢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回到值班室,我將錄音筆裡的內容播放給王伯聽。他臉色慘白,雙手不停地顫抖:“完了,完了,當年那些冤魂要回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監獄裡的怪事愈發頻繁。囚犯們經常在半夜尖叫,說看到了可怕的東西;監控錄像裡時常出現詭異的黑影;就連獄警們也開始精神恍惚,總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
為了平息這場風波,監獄方麵請來了一位有名的道士。道士在監獄裡轉了一圈,臉色凝重:“這裡怨氣太重,當年那些枉死的靈魂不得安息,才會化作厲鬼作祟。”
道士在監獄各處貼上符咒,設下法壇,開始做法。隨著他的咒語聲,監獄裡的氣氛愈發壓抑。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吹得符咒漫天飛舞。法壇上的蠟燭瞬間熄滅,黑暗中傳來陣陣冷笑。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們?”一個陰森的聲音在法壇上空回蕩,“我們要讓所有人都為當年的罪行付出代價!”道士臉色大變,噴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
就在這時,我想起檔案裡提到的一件事:當年有一位幸存者,是個年輕的醫生,他曾試圖阻止日軍的暴行,卻被殘忍殺害。或許,隻有找到他的遺骸,超度這些冤魂,才能平息這場災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開始四處打聽,終於在監獄的舊倉庫裡找到了一個破舊的木箱。打開木箱,裡麵是一具骸骨,旁邊放著一本日記。日記裡詳細記錄了當年的慘狀,以及那位醫生的抗爭過程。
我將骸骨帶到法壇前,重新點燃蠟燭,誠心超度。隨著煙霧升起,我仿佛看到無數人影漸漸消散,臉上的怨恨也逐漸化為平靜。
從那以後,監獄裡的怪事漸漸消失了。但每當夜深人靜,我仍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歎息聲,仿佛在訴說著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這座監獄,永遠承載著一段黑暗的曆史,而那些冤魂的故事,也將永遠成為這裡揮之不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