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戲衣上的血繡_胡思亂想的詭異故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49章 戲衣上的血繡(2 / 2)

半年後,鳳鳴台舉辦了一場特殊的畫展,展出的全是溫硯的作品。其中一幅《月下合台》引起了最大的轟動——畫中,鳳鳴台的月光下,幾位看不清麵容的戲伶穿著各色戲衣,或唱或舞,後台的鏡子裡,映出更多模糊的身影,像是所有在這座戲台上停留過的靈魂,都回來了。

畫展的最後一天,沈清辭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她在新加坡找到了阿明的後人——當年阿明被好心的船家救起,帶去了南洋,後來成了著名的笛師,臨終前還念叨著要回鳳鳴台,唱完那出沒來得及上演的《哪吒鬨海》。

“下個月,他的孫子會帶著笛子來這裡,”沈清辭笑著說,“算是替阿明完成心願。”

溫硯站在畫前,看著那些在月光下起舞的身影,突然明白,古戲台的詭異,從來都不是詛咒,而是一場漫長的等待。等待有人聽見她們的唱腔,看見他們的身影,記得他們的故事。

雨又開始下了,淅淅瀝瀝的,像是在為這場等待伴奏。鳳鳴台的雕花欄杆上,不知何時停了隻小鳥,歪著頭看著台上,仿佛也在聽那跨越時空的戲文。

溫硯拿起畫筆,在畫布的角落添了隻小小的鳥。他想,或許明天,又會有新的故事,在這座古老的戲台上,悄然開始。而那些已經落幕的,終將化作戲台的一部分,在每一場新戲開鑼時,輕輕應和。

阿輝帶著祖父的竹笛站在鳳鳴台門口時,恰逢梅雨季的第一個晴天。陽光穿過雕花窗欞,在青石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戲台簷角的銅鈴被風吹得叮當響,像是誰在輕聲哼唱。

他是阿明的孫子,眉眼間還帶著幾分當年那個小戲童的影子。手裡的竹笛已經泛黃,笛尾刻著個小小的“明”字,是祖父臨終前反複摩挲的地方。

“阿輝來了?”溫硯正在前台寫生,畫的是晨光中的戲台,聽見腳步聲回頭笑了笑,“周老先生在後台等你呢。”

後台比阿輝想象中熱鬨。幾個年輕人正圍著周老先生,聽他講當年科班的規矩。春桃當年縫戲服的案子上,擺著些五顏六色的絲線,沈清辭正和一個繡娘討論著什麼,看見阿輝進來,眼睛一亮:“這就是阿明先生的孫子吧?”

阿輝有些拘謹地點點頭,把竹笛遞過去:“祖父說,要把這個還給鳳鳴台。”

周老先生接過竹笛,手指在“明”字上輕輕摩挲:“好,好啊。阿明當年最寶貝這笛子,說要吹給春桃姐姐聽呢。”

當天下午,阿輝在鳳鳴台吹了段《哪吒鬨海》的選段。笛音清亮,帶著股少年人的意氣,吹到“蓮花化身”時,後台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誰在跟著哼調子。

阿輝停下吹奏,疑惑地看向後台。沈清辭笑著說:“是春桃在應你呢。前陣子修繕時,在她當年的箱子裡找到塊繡帕,上麵繡著個小小的哪吒,針腳還很新,像是沒來得及送給阿明。”

繡帕是水綠色的,邊角已經有些磨損,但上麵的哪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手裡拿著火尖槍,活靈活現。阿輝摸著繡帕上的針腳,突然覺得眼眶發燙——祖父在南洋的日子裡,總說春桃姐姐的繡活是最好的,能把戲文裡的人物繡得像要跳出來似的。

溫硯把這一幕畫了下來。畫中,阿輝站在前台吹笛,後台的陰影裡,隱約能看見個梳麻花辮的姑娘身影,手裡捧著塊水綠色的繡帕,正對著笛聲微笑。

畫展結束後,溫硯沒有離開落霞鎮。他在鳳鳴台旁的廂房住了下來,每天對著戲台寫生,偶爾也跟著阿輝學吹笛子。有天傍晚,他在畫後台的角落時,發現牆縫裡卡著塊褪色的紅布,抽出來一看,是半塊繡著並蒂蓮的帕子,上麵用金線繡著個“蘭”字。

“這是蘇豔秋的帕子!”周老先生認出了帕子的針腳,“她總用這種金線,說是她母親留下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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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的另一半,後來在蘇豔秋的梅花樹下找到了。是沈清辭去祭拜時,發現半塊紅布從土裡露出來,上麵繡著個“茹”字——是沈玉茹的名字。

兩塊帕子拚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並蒂蓮。周老先生說,這定是當年蘇豔秋和沈玉茹互換的信物,戰亂中失散,如今卻在同一個地方重逢。

“你看這金線,”沈清辭指著帕子上的蓮心,“用的是蘇先生父親的釉料秘方裡的金線配比,她把最珍貴的東西,都繡進了給姐妹的帕子裡。”

那年秋天,鳳鳴台來了個特殊的戲班。班主是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說自己是當年春桃救下的科班孩子之一。她帶著徒弟們,在鳳鳴台連唱了三天《哪吒鬨海》,阿輝吹笛伴奏,沈清辭負責戲服上的刺繡,溫硯則在台下畫下了這熱鬨的場麵。

最後一場演出結束時,老太太捧著塊繡帕走到前台,對著空無一人的後台深深鞠躬:“春桃姐姐,謝謝您當年護住我們。您看,戲班還在,孩子們還在唱您弟弟寫的調子呢。”

話音剛落,後台的化妝鏡突然晃了晃,映出個模糊的影子,像是個梳麻花辮的姑娘,正對著老太太笑。

溫硯把這幅畫命名為《團圓》。畫中,鳳鳴台的燈光璀璨,台上的戲伶衣袂翻飛,台下的觀眾掌聲雷動,後台的鏡子裡,映著蘇豔秋、趙老板、阿明、春桃……所有在這座戲台上停留過的身影,都在鏡中微笑。

後來,有人說在梅雨季的清晨,看見鳳鳴台的銅鈴自己在動,像是有隻看不見的手在輕輕搖晃。還有人說,深夜路過戲台,能聽見裡麵傳來笛子聲和刺繡的“沙沙”聲,像是有人在準備第二天的戲服。

但再沒有人覺得詭異了。遊客們會帶著孩子來聽阿輝吹笛,看沈清辭刺繡,聽周老先生講那些藏在戲服和樂器裡的故事。他們說,鳳鳴台的銅鈴響,是在歡迎客人;繡帕上的金線亮,是故人在說“都好”。

溫硯的畫展巡展到了國外,《團圓》那幅畫前總圍著許多人。有人問他,畫裡的影子是不是真的存在。溫硯總是笑著說:“你信,它們就在;你記得,它們就永遠不會走。”

沈清辭在鳳鳴台旁開了家小小的刺繡坊,教遊客們繡簡單的戲曲紋樣。她最常繡的是並蒂蓮,用的正是蘇豔秋父親的金線秘方,繡好的帕子會送給有緣的客人,說這是“帶著鳳鳴台祝福的信物”。

阿輝每年都會來住幾個月,教鎮上的孩子吹笛子。他說,祖父的竹笛在鳳鳴台吹出來的調子,總比彆處更清亮些,像是有好多人在跟著合。

周老先生年紀大了,很少再去戲台,但他總會讓小李帶些新采的梅花,放在蘇豔秋和春桃的墓前。他說,如今的鳳鳴台,總算配得上“鳳鳴”二字了——不是悲鳴,是歡鳴,是所有被記住的聲音,都在這古老的戲台上,唱著永不落幕的團圓。

簷角的銅鈴又響了,叮當,叮當。陽光穿過雲層,落在前台的紅地毯上,像鋪了層金箔。後台的化妝鏡擦得鋥亮,映著來來往往的人影,也映著那些看不見的笑臉,在時光裡,溫柔地注視著這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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