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忘了是第幾次。
仿佛自己沒了自主的意識,一切都是在夢中一樣混沌。
我的喉嚨滯澀,像被燙過一樣。
他撈起我去浴室,我閉著眼睛一點力氣都沒了。
心口莫名的有一種灼燒感,令我的身體十分不適。
我昏在浴缸中,連他怎麼給我吹乾的頭發,怎麼將我扛回去都不清楚。
我跌進了夢裡。
夢裡有一張巨大的網,本能的令我感到恐懼,它將我緊緊箍住,上麵交叉的線,烙的我好疼…
可無論我怎麼掙紮,我也無法逃脫。
我猛地驚醒,天已微亮。
與此同時梵迦也半撐著身子,結實的手臂一下子箍住我,啞聲溫柔的詢問,“怎麼了?”
我喘著粗氣,竟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沒事,隻是做夢了。”
他掖了掖我的被角,讓我躺在他的臂彎。
我尋求安全感似的往他懷裡蹭了蹭,隱約聞到我們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我在超市隨便買的,橘子味沐浴露的味道。
梵迦也天生自帶神性,有著高人一等的漠然,眼睛裡自帶波瀾不驚的審判。
他身上的味道更是獨特的,冷到沒有仁慈,也沒有愛欲。
他如上神跌落凡間,沾染上了橘子沐浴露味,竟莫名有點好笑。
“想什麼呢?”他問。
“我在想…無論曾經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以後又會遇到什麼,能簡單的過完這輩子,其實也挺好。”
“生生世世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我搖搖頭,將自己調整到一個舒服的體位。
“梵迦也,我還有點自知之明,我和你本就不是一個境界的。
百年以後,你肯定能到天上去,當神仙!
而我呢,我不是那塊料,我雖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但也守不住清規戒律。
我的私欲太重,占有欲太強,貪嗔癡慢疑,我幾乎占全了。
所以,我不能耽誤你,你能陪我這一輩子,我就已經覺得很夠本了。”
我隱約感覺到身旁的男人身子一僵,不過很快,他輕輕拍著我的手臂,“你去地獄我都陪著你,彆胡說了,我看你還是不累。”
我怕他繼續折騰我,連忙舉手投降。
“累,我睡了。”
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眼底卻一片清明,身子很重,頭腦卻清醒的不得了。
“對了,忘記和你說,我打算把聚仙樓租下來,已經在談了。”
他在身後久久沒有動靜。
我靜靜的等著,片刻他陰陽怪氣的說,“隻是忘了說?
你怎麼沒等到掛牌匾放鞭炮時,在通知我呢?”
“沒把握的事,說什麼?
再說,天梯巷每家每戶的一舉一動不都在你眼裡,即便我不說,你也一清二楚。”
他嗤笑了聲,“你倒是會投機取巧。”
我感受到他有些情緒,連忙緩和道:“我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為難。
日後我要做的事,定會在玄門掀起風浪。
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到時候那幫老頭子跑玄武殿告我一狀,你管是不管?
管,我本沒什麼錯,你怎麼管?
不管,好像你在故意偏袒。
無論怎麼做,都會讓人落下話柄。
我隻能做到儘量與你割席,才能不被關係束縛,真到了那一步,你也不用為難。”
見我主動解釋,他情緒才緩和一些。
“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無論到什麼時候,我給你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