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音點點頭,接著我的話徐徐道:“我從沒見過我娘,都是從彆人口中聽說她的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的自私些…除了羨慕彆的小孩有母親疼愛庇護外,其實我並沒有太多的感受。
雖然我爹對我不好,但他死的時候,我卻很難過…
好像這個世界唯一一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也不在了,我就徹底無依無靠了。
那些師兄們走,其實我也有點難過,但又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
是姑娘告訴我,心不同路,沒辦法結伴而行。
可…現在白玉師兄要走了,這些年隻有他願意對我好,我現在心裡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好沉,好難受。”
我安撫著拍拍她的手,“徽音,我明白你的感受。
你抬頭看看這天上月…
陰、晴、圓、缺,不正如我們的人生軌跡一般?
如果日日都是滿月,誰還為它圓不圓而感到欣喜?
如果對方必須要走,那就放他走吧!
用大道理來講,離彆看似是‘陰’的悲傷,其實藏著‘陽’希望。
也許你們的緣分從未消散,又或許在下一個人生節點,還會以另一個方式重逢。
就像月亮的陰晴圓缺,看似消失的月牙,終會變成圓滿的明月。”
王徽音:“那用俗話說呢?”
我看著她茫然的眸子,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俗話講就是隻要你們還都喘著氣,那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離彆。
你就當他去遠行了,隻是不知道歸期罷了。”
其實我的想法是,離彆就是無數次用刀割自己的肉,雖然每一次都會疼痛,但到最後也就隻剩下無力之後的麻木了。
根本感受不到疼了。
隻是徽音還太小,沒必要灌輸她麵對現實的思想。
人的成長需要自己去一點一點經曆,我不想她像我小時候那樣,不得不去麵對一些無奈。
能保護到她內心的一片純淨,也算我們沒白認識一場。
“徽音,我給你請了老師,以後每周一到周五的上午,你要學習文化課。”
她怔了下,剛要張口拒絕…
我出聲打斷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說你已經識了字,其餘的東西對你的未來沒有幫助,這話你同我說過不隻一次兩次了。
但社會在飛速發展,你是女孩子,應該多學、多聽、多看。
雖然你覺得那些東西和你想走的路沒有關係,但多學些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姑娘不也是沒有上學,你現在也很好啊!”
“我是個壞榜樣,你同我比什麼?
我當年是沒有辦法才放棄學業的,可你不同,你現在有大把的時間,何不趁這個時候多充實充實自己?”
她垂下眸子想了一陣,隨後點點頭,“我聽姑娘的,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上午上課,下午還去前殿幫我,每天有的你忙了,知道了嗎?”
她眼睛瞬時亮了起來,“知道!謝謝姑娘!我定不會辜負姑娘的!”
我相信她一定是聽懂了我說的話,臨彆時眼底掃去了陰霾,連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白玉當晚就走了,他走後的幾天,我時刻關注著王徽音的狀態,看起來還行,並沒有一蹶不振悲傷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