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藏樓二樓靜室,血腥味混著烈酒和藥味的辛辣,濃得嗆人。
關珊如死屍般躺在床上,臉白得像刷了層牆灰。
麵對我的詢問,薑沫菡搖搖頭,對我說道:“符姐姐,我看那些傷口不像是…人為。”
聽薑沫菡的答案,我心裡便有了數。
至少能證明此事和周良的關係不太大,他應該隻是不想管她這個麻煩罷了!
我上前查看關珊的情況,左肩到鎖骨,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翻著紫黑色的爛肉。
其餘密密麻麻的小傷口不計其數!
絲絲縷縷的黑氣,像活蛆一樣在肉裡麵鑽。
血早就把裹傷的棉布浸透了,暗紅色暈開一大片,還在往外洇。
我不由擰眉,“她身上鬼氣好重!”
“快,符姐姐,彆讓她咬到舌頭!”
薑沫菡嗓子劈了音,由於我離關珊最近,將自己的半邊身子,死死壓住關珊抽搐的右胳膊。
“針!快!”
薑沫菡嗓子也啞了,平時笑嘻嘻的臉繃得死緊,汗濕的頭發黏在額角。
她半跪著,手裡幾根牛毛細的金針快得隻剩殘影,‘嗖嗖’紮進傷口周圍鬼氣最衝的穴位。
針尾‘嗡嗡’震,每紮進一根,傷口裡那黑氣就跟被燙了似的猛地一縮。
關珊剛平靜一些,薑沫菡沒注意的轉頭看向我,小聲道:“符姐姐,她這情況太嚴重了…不光是純身體本質上的問題…
我怕我…”
“你做你能做的,其餘的我來想辦法。”
我讓王徽音幫我取來朱砂和墨,裡麵摻雜了幾滴公雞血,分彆在她身上畫點連線,布下陣法。
每次毛筆落下,一個銅錢大的圓形虛影就烙進去,金光一閃即滅。
這吊命的玩意兒,燒的是施術者的心血。
我額頭上的汗珠子,砸在關珊血糊糊的衣襟上,洇開一小片深色。
“啊——!”
關珊喉嚨裡擠出半聲不像人的嚎叫,身子猛地往上挺,又被我一把死死摁回去。
‘嗤!’
一股腥臭的黑血,從最深的傷口裡噴出來,糊了我和薑沫菡一臉!
薑沫菡眼都沒眨,袖子往臉上一抹,血糊糊的臉上隻剩一雙淬了冰的眼:“符姐姐,除了邪氣外,她的心脈受損非常嚴重,她自己根本沒有求生的欲望!”
“你現在需要什麼?我找人去弄!”
她糾結了一下,抬眸望著我,“開業那天,我爹…送您的那顆千年人參…”
我想也沒想,頷首道:“好!徽音,趕緊取來。”
薑沫菡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不過很快注意力又再次放在關珊身上。
王徽音的速度很快。
片刻,她抖著雙手從精致的檀木盒中,拿出那根不算太大但極其粗壯的人參,連忙遞給薑沫菡。
薑沫菡將人參握在手中猶豫了一秒,隨後拿起短刀,手起刀落,切下一片,捏開關珊的牙關硬塞進去。
一股子冰碴子似的寒氣‘呼’地從關珊口中冒出來,連傷口裡翻騰的黑氣都僵住了。
的確是好東西。
沒想到薑老爺子送的禮竟然如此貴重?
這禮,得想辦法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