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過來。”
梵迦也的腳步,硬生生頓住。
我們的視線交彙在一起,他清晰的看到我眼中的怨毒。
而他那雙總是清亮如泉,盛滿深情的眼眸,此刻像是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潭水結了冰,冰麵光滑堅硬,映不出任何光亮。
隻有一片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而在那堅冰之下極深的地方,我捕捉到了一絲飛快掠過又被強行摁回去的破碎。
像一麵即將碎裂的琉璃,勉強維持著完整的形狀,內裡卻早已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你為什麼不能聽我解釋呢?”
“你什麼都不需要解釋!
我們結束這荒唐的一切吧。”
我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冷,更硬,像一塊塊堅石狠狠砸出來。
每一個字都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我死死盯著他,眼神銳利如刀鋒,試圖將那絲脆弱徹底掩埋。
“結束是什麼意思?”
“我越來越發現…其實我們早已不同路了。
既然是孽緣,既然本就不該在一起,那從此我們橋歸橋,路過路,就不要再彼此折磨了!”
橋歸橋,路歸路。
再無瓜葛。
梵迦也的臉,陰的我心直顫。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流動,徹骨的涼氣從心臟蔓延到指尖,連呼吸都變得艱澀。
他睨著我,試圖從我冰封住的眼眸裡,找到一絲熟悉的溫度,一絲玩笑的痕跡,哪怕是一絲憤怒也好。
可是沒有。
隻有一片不容置疑的決絕。
“你給我一個理由。”
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從砂紙上磨過,帶著一種瀕臨失控的壓抑。
他站在原地,玄色衣衫下的身體繃得像一張拉到極致的弓。
“理由?”
我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蒼白的唇角極其突兀地向上扯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笑容裡沒有半分暖意,隻有無儘的嘲諷和尖銳的痛楚。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撕裂般的尖銳,狠狠劃破屋內死寂的空氣:“理由就是我受夠了,梵迦也!”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仿佛要將積壓的所有怨憤和痛苦都傾瀉而出。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捅向眼前的人,也捅向自己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我受夠了你!
受夠了你那該死的,自以為是的保護!
你把我當什麼?
一個需要你時時刻刻關在籠子裡,用毒藥喂養的瓷娃娃嗎?!
我更受夠了你那些所謂的‘為我好’!
你總說讓我活得儘興,可我真的儘興嗎?
我早已厭煩了被命運來回撥弄,卻無力還手的感覺。
你不是曾經也試過很多次了嗎?
如果我們在一起,連結婚生子都不敢,那還有必要繼續執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