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莉開業那日,除了梵迦也本人以外,他身邊三大護法全都露了麵。
柳相,袈裟,穆鶯。
在外人眼裡,玄武殿特意過來,頗有點…為她站台的意思。
大部分的人猜測,李茉莉很快就會取代我的位置,也可以認為…已經取代了。
她拿著我的手杖,梵迦也卻沒有任何反應,還當眾滿足了她所有要求。
無論怎麼看,我都是故事裡的那位‘舊人’了。
有人私下裡編排了一部大戲,將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講的十分狗血。
大家聽的津津樂道,閒暇之餘都會聚在一起討論上幾句。
而我們這邊,也如預想的那般,一下子冷清了下來,已經好幾日沒有新人登過門了。
朱漆大門整日敞著,門口的石貔貅都顯得蔫頭耷腦。
屋內冷清得能聽見牆上掛鐘秒針的蹦躂聲兒,‘嗒、嗒、嗒’,敲得人心慌。
霽月被十七給抓了回來。
她泄憤似的對著櫃子踢了一腳,木頭都快被她踢掉一層皮。
“阿符,我真他媽替你感到憋屈!”
她‘啪’地把手中的名牌包,摔在我麵前的大案上,濺起幾點陳年老灰。
“對麵整日鑼鼓喧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李茉莉是仙女,下凡來賣仙丹呢!
可你瞧瞧咱這兒…
耗子進來都得含著兩泡淚走,嫌沒油水!”
薑沫菡正對著個巴掌大的小鏡子描眉毛,聞言頭也不抬,細聲細氣道:“月姐,你消消氣,一會我給你煮點降火的茶。
符姐姐…不是說了麼,讓她先得瑟兩天。”
薑沫菡描眉的手很穩,眼神卻有點飄。
十七靠在不遠處的博古架旁,閉目養神。臉色還是那種失血過多的白,安靜的像個背景板。
我坐在窗邊老位置,麵前攤著一張隨意寫寫畫畫的紙。
從歸藏樓的二樓看去,正好能瞧到街對麵,李茉莉的鎏金招牌。
在太陽底下,晃得人眼暈。
新開張,排場極大。
她這次回來,似乎特彆愛穿旗袍。
此時李茉莉正穿著一身改良旗袍站在街邊,身邊被幾個珠光寶氣的太太圍著。
那架勢,儼然是玄武城新晉的頂流紅人。
霽月胸前此起彼伏,在外麵沉澱了兩天依舊沒讓她消氣,揚聲道:“外麵風言風語,早傳開了!
他們說李茉莉脖子上掛的那塊暖陽玉,水頭極足,是梵迦也私庫裡出來的寶貝!
還有說玄武殿有單大活兒,本來該給歸藏樓的,可三爺一句話,轉手就給了對麵那妖精!
更有人說,阿符失寵了,三爺是要捧新人上位!
你們這兩天是不是沒開門啊?
是真的聽不到,還是裝作聽不到?!”
我端起手邊的粗陶杯,抿了一口涼透的茶。
茶水苦澀,順著喉嚨滑下去,激得胃裡一陣抽緊。
失寵?
我扯了扯嘴角,目光掠過李茉莉二樓,那扇緊閉拉著厚重窗簾的窗戶。
“霽月,李茉莉不過是個擺在台前,塗脂抹粉的提線木偶罷了。”
真正藏在幕後,用那塗著蔻丹的手,一根根扯動絲線的人。
那個像影子一樣,幾乎沒什麼存在感,卻總能將水攪渾的人!
“阿符。”霽月湊過來,“你的意思她背後還有人?”
“發水那日,我在沈掌櫃門前弄丟了手杖。